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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桑塔露琪亚 — 海洋之心 — [全文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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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没有完结吧……||

我觉得写完这一章之后我该被抽了……

[em04]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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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对不起,我爱你 Breaking the Relationship of Love

 

 

“京特尔·亨利,斯卡珀湾的英雄,他完成了最后一次巡逻。我们潜水艇人为他感到自豪和惋惜。尽管大海埋葬了他,但他永远站在我们中间。没有潜水艇会去英国近海,但是他自愿请战,他的进取精神将永远激励我们打败英国。”

亚历山大·赫莱布将军的声音,穿透空气,从远处隐隐地传来,罗宾坐在教堂的阴影里,沉默不语。他只是低低地埋着头,最后的那个“永别”,如同梦魇一般久久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发苍苍的神甫,慢慢走了过来,罗宾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对方,而神甫也早已从那位陌生的来访者眼中得知了一切。

“我只是来告别,他不会回来了。”罗宾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阿门。”神甫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饱经风霜的脸上压抑着极大的悲伤,他慢慢转过身去,取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放在神坛上。

罗宾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堂,室外的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待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在隐瞒了整整半个月后,潜艇部队司令官亚历山大·赫莱布充满痛苦地宣布了自己心爱的部下阵亡的消息,这毫无疑问对他,对周围人,对德国人民都是一大沉痛的打击,失去这样一位国家的偶像,比损失另外10艘潜艇的代价更加严重。

而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英国方面已经研制出“专门用来对付U型潜艇”的雷达系统,而京特尔正是被这种雷达系统发现并逮个正着的,所谓的船队不过只是诱饵罢了。他更不会知道,这仅仅是一个灾难性的结果的开端。

不过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仅仅是对空中力量对潜水艇的支持不够而感到气愤与懊恼。

“长官,”他的副官,拉斐尔·弗拉米尼上尉敲开门,走了进来。 “作战参谋们正等着您呢,长官?”尽管对方不会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脸上,但他还是从自己的上司那里感受到了那颗沉重的,在淌着血的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拉法。”赫莱布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重新振作了精神,甩开了紧锁的眉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从桌子上拿起军官帽,朝门外走去,上尉跟在他的后面,手里抱着文件,他一直盯着自己上司的背影,那位比谁都要坚定自己信仰的人,此时此刻看起来,他的脚步竟显得有些憔悴与犹豫不决。

不会的,那个人不会因为失去一张王牌而感到全盘皆输。

这位潜水艇长官的眼睛里开始闪烁出某种军人不该有的东西——那种东西叫做思考,看来元首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而他们的对手,也不仅仅是英国这么简单。事实已经逐渐证明了:赫尔曼·戈林当着元首的面扯下的大话基本没有实现——英国依旧安然无恙——早已预见到动用德国空军去轰炸英国城市的举动是多么愚蠢!而现在,第三帝国的统治者们已经将英国晾在一边,全心投入于入侵苏联的巴巴罗萨计划,元首将这次行动看作是关乎第三帝国生死攸关的战斗,那些纳粹份子似乎永远只对东欧和北欧的犹太人国家感兴趣,但是在赫莱布看来,让帝国的军队陷入苏联这个没有止境的大泥潭就只会令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悲剧重演而已——德国不得不面临两线,甚至多线作战,帝国既没有英国的地理优势,也没有苏联这么幅员辽阔的领地,而波兰,捷克,奥地利,这些被占区也从来没有一天安宁过,地下抵抗组织,各种各样的起义此起彼伏。其实,此时此刻,在元首眼中,大西洋和北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曾几何时,他还是如此令人景仰的元首,是他将德国从凡尔塞条约和魏玛共和国的噩梦中解救出来,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一名真正的军人,他越来越对那位至上的元首表现出来的就解决“民族问题”方面显得更有天赋这一点表示怀疑。

他究竟要带我们走向何处呢?

亚历山大·赫莱布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感到有些恐慌,他摇摇头,仿佛要把这些不该有的“邪念”撇开。

“早上好,先生们,”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的军官全部起身,立正,敬礼,“继续动作,”赫莱布说完便在桌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好吧,让我们谈谈我们的进展。”

 

 

深秋,初冬的天气非常不寻常地如此变幻无常,方才依旧晴空万里,此时又乌云密布,海军大楼的玻璃上,泛起层层水花,外面大雨滂沱,里面寂静无声,完全的两个世界。

幽怨的音符,穿透了略显浑浊的空气,罗宾对自己这样说道,他并没有幻听,那确实是钢琴声。罗宾循着那个声音,沿着空荡荡的过道向前走去,他拐了一个弯角,看到在一面玻璃后,埃雷米·缪塞·阿利亚笛雷少校正坐在一架古老陈旧的钢琴前,黑色的制服,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黑白的键盘上跳着优美的舞蹈,他时不时地睁开闭着的双眼,金色的头发折射着微弱的光,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他,呈现出一幅哥特式的美丽图画——黄金巷的神秘主人也似乎在默默注视。

罗宾几乎是僵立在那儿,他无法相信这是现实,他的瞳孔在那一刻放大,他被迷住了,如同被尼薇尔的美丽迷惑住了的莫林,即使睿智如他,也身不由己。

“梦幻升C小调,”罗宾走了过去,靠在门边,“你疯了吗?在这儿弹奏萧邦的曲子——想招来SS吗?”

音乐戛然而止,埃雷米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眸注视着自己这位不速之客,罗宾感觉到了对方的隐约的不满,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罢了。

埃雷米一言不发,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摩着琴键,空气里时不时想起一两个音符,没有不和谐之感,而是如同粉末在液体里渐渐扩散,弥漫开来。

“你在为亨利的事情而感到自责么?”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埃雷米突然这么说道,这样一句话虽然语气上轻描淡写,但是其效果对于罗宾来说如同五雷轰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做得没错,换作是我,或是任何别的什么人,都会这样做的。”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我也不需要你来可怜我。”面对对方的话,罗宾冷冷地回应。

埃雷米没有因为对方恶劣的态度而发火,他只是默默地摇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站住,”罗宾低沉着脸,“站住!”在对方经过自己正要往外走的时候,罗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是在嘲笑我的懦弱吗?你觉得我很懦弱吗?!”

埃雷米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近乎失控的表情,他依然保持着平静,“你这样只是投射而已——弗洛伊德是这么说的。”

“让犹太人的理论见鬼去吧!”

“放开我。”埃雷米对于对方的无理取闹的耐性终于也到了极限,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说道。

可对方并没有照做,相反抓得更紧了,那双眼睛如同着了魔一般地瞪着自己。

“放开我!”

埃雷米用力挣脱了对方,但是罗宾再次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这一次,他狠狠地将自己按在了墙上。

“上帝不会原谅我这样的人……不会原谅我这样的人……”

罗宾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而埃雷米面对这样的他则显得不知所措。

“放开我……”

罗宾低下头去,他的嘴唇淹没了对方的反抗,埃雷米瞪大着双眼,一切过于突如其来,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感到从对方的脸上滑落了两行咸咸的液体,而他的身体则在颤抖着,飘忽的现实,残酷的梦境一起压迫着他,他听得到对方的喘息,与剧烈的心跳声。他想闭上眼睛,他想就这样沉浸在甜美的毒药里,直到他感觉到对方的舌尖——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他才如梦初醒。

埃雷米推开眼前那个,比自己更失去理智的人,他睁开眼睛望着对方,两行清晰地泪痕,刺眼地挂在脸颊边,双眼无神。

“我甚至不记得……他最后时刻的表情……”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落在玻璃上,如同瀑布一般,模糊了所有的景物。

埃雷米别过脸,他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失去了勇气的人,就这样在那里泣不成声。

战争就是这样,如此肆意地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又如此轻易地夺走另外一个人的勇气。

 

 

“长官,”

弗拉米尼将咖啡杯放在书桌上,很显然,他的上司因为工作太过投入,几乎没注意到天色已暗,此时雨也小了很多。

赫莱布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有些酸痛的眼睛,“抱歉,拉法,”他微微笑了笑,“你先走吧,辛苦你了……”

“我可以留下来陪着您,长官。”

因为真的很想为那个人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

自从这场战争开始前,弗拉米尼就一直担任这位将军的副官,放弃调任或升职,只为了能陪伴在他身边,甘心做他的影子,追随着他,保护着他。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早已是超越了上下级之间的亲密无间,亚历山大·赫莱布无论走到哪儿,总会带着弗拉米尼,几乎形影不离。

“前几天我在统帅部遇到了海因茨,”赫莱布喝了一口咖啡,“他说他非常担忧元首的‘巴巴罗萨’计划的前景。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的想法和他一样。”他皱了皱眉头,使得原本就已足够操劳的脸庞,更显沧桑。

“进攻苏联只会让我们再次落入多线作战的陷阱里……”海因茨·古德里安将军,多么睿智的一个人啊,他的担心仅仅只是担心而已么?

“这当然是心照不宣的,拉斐尔,”赫莱布打断了他的话,用略显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是永远不要允许自己说出这样的观点,那是叛国。”

有时候得意忘形地口无遮拦会为自己招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我明白,长官。”

为了您的信仰,为了您,为了您的一切,我的生命又何足为惜呢?

“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生命挂在嘴上,他对您,对我而言都很重要。”

这位潜水艇指挥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外雨水朦胧,弗拉米尼感到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擦过,还有那轻微的喘息声。

自从遇到您之后,我早已不是自己,我早已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您了。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9-16 11:32:56编辑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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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一章……写得比较%%¥%¥%%

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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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没完呢……|||

另外,这不是小资……|||而是伪小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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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资也没啥不好的

个人风格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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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斯克,坐在窗边,望着空空的街道,透明的风铃在他耳边,伴着清风微微摇摆,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少年金色的眼眸倒影着雨水,绽放出梦幻一般的色彩。

看着街道一边那个渐渐走远的背影,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你知道你所唱的那首歌里的那个‘My fair Lady’的含义么?”

少年望着天空,晴天万里,却不属于自己。

 

“我的父亲是一个法国人……法国诗人……”

少年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对搂着自己的那个人,喃喃低语道。

“他诱惑了我的母亲,一个纯血统的日尔曼人……

如果让SS知道,我肯定无法再继续呆在军队里。”

埃雷米伸出手去遮住自己的眼睛,灯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罗宾沉默不语,他拉开少年的手,亲吻了那双美丽无比的眼睛,谁还会去在意他的血统?

“如果你从这场该死的战争中活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有想过我会活下来……如果上帝让我活下来,我会选择离开这儿……”

“去哪儿?”罗宾坐起身来,看着对方。

“没有听过诗人缪塞的故事么?”

埃雷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那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一点点调侃,慵懒,在对方看来这真是最具诱惑的表情,罗宾又一次凑上前去吻他,埃雷米既不反抗也不回应,他只是慢慢闭上眼睛。

他知道那个人的心里并没有自己。

事实证明人们是错的。

所谓尝试终究不过是痛苦。

所以如果最终会失去的话,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冀与幻想。

“你不回去找他么?”

听到这句话,罗宾的表情变了,房间内的空气顿时冷却下来。

“我能感觉得到,他有多么地爱你。”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罗宾坐起身,有些不满地看着对方。

“如果现在不珍惜的话,也许以后会永远失去……”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明所以的哀伤。“我知道你是想寻求安慰,”在罗宾就要表示异议打断他之前,他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你只是在寻求安慰而已……但是能够真正给你安慰的人不是我……”

“够了!”

房间里充斥着死一般的沉默。

接着,是重重的摔门声。

如果现在不珍惜的话,也许以后会永远失去。

埃雷米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与那颗破碎的心,本该早已失去了感情的那双眼睛,落下一行泪水。

 

我是不是没资格得到爱情呢?

我是不是没资格得到您的爱情呢?

 

“塞斯克,”罗宾敲开了那扇一直没有人回应的门,“塞斯克?”

空荡荡的房间,风从未关的窗户吹了进来,绕过窗帘,发出冷冷的回响,木桌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个蓝色的小熊吊坠,孤零零地摆在那儿,罗宾的心里突然油升一股强烈的不安。

如果现在不珍惜的话,也许以后会永远失去。

罗宾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可怕的念头,他来不及多思考,马上转身冲了出去。

然而,此时正站在门外的那个人挡住了他。

“请问是罗宾·克雷茨先生么?”

那个人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黑色的制服,帽子上的银色骷髅头,以及那象征着一切恐怖的银色字母——SS——党卫军,那个为所有正直军人所厌恶的组织。他并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便继续说道,“我想就国家安全的问题和您谈谈,关于您的爱人。”

在那一瞬间,罗宾知道,自己的预感成真了。

 

弗拉米尼从他上司的办公室走出来,此时已接近深夜,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闪烁着微弱的光,照亮整条走廊。他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朦胧中望见的一个黑暗中的影子立刻引起他的警觉。

“谁在那儿?”他的右手摁住别在腰间的枪托,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一个少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微微低着头,灯光慢慢照亮了他的脸,他露出略带抱歉的微笑,“真的十分抱歉,上尉先生,我似乎有点儿迷路了……”

弗拉米尼认出了对方,收起了方才戒备的表情,和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球结合起来,自己的样子一定显得非常恐怖,他向对方露出一个笑容,以示抱歉。

“法布雷加斯,”他这样称呼那位少年,“我很遗憾,罗宾并不在这儿,如果您是需要找他的话。”

“啊……我不知道……”少年面露难色。

“我可以送您回去,您一个人太危险了。”弗拉米尼心里纳闷为什么罗宾会让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他。

“不,不用麻烦您,我可以自己回去,”塞斯克再次面露微笑,“您辛苦了,上尉先生。”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弗拉米尼在心里暗暗感叹,作为一位潜水艇长,居然忍心让自己的恋人在这样的深夜里为自己担心。

午夜的风吹得人心里发凉,海军部大楼前的路灯光线昏暗,道路两旁树影婆娑,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似是绿叶精灵的低声吟唱。

弗拉米尼抬头,看见了埃雷米·缪塞少校,他并不表示奇怪,后者的特例独行与孤僻为大多数人所知。

“长官。”他走上前去,敬了个礼。

埃雷米微微点了点头,“能有你这样的部下,司令官真是太幸运了。”

弗拉米尼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知道司令部最近的难处,因为据情报处的秘密警察调查,在我们的人中间,潜伏着英国的间谍。”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弗拉米尼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而他从来没有如同此时此刻这样,奢望着那个疑似犹太血统的党卫军头目的手下们的工作的错误。

弗拉米尼看了埃雷米一眼,转身跑回海军部的大楼。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海军潜水艇司令官赫莱布将军的瞌睡。他心里一边想着“拉斐尔又忘了什么东西在我这儿了么?”,一边喝了口咖啡提神并随口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司令官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那并不是他的副官,而是……

一声枪响,打破了被寂静笼罩的海军部大楼。

 

少年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弗拉米尼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体慢慢向下倾倒,子弹穿过了他的脖子,鲜血如注般往外涌,他顺着雪白的墙壁往下滑落,刻下一道刺眼的血迹。

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画面,全部都是那个人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弗拉米尼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对那个人说出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那句话。

是的,他是爱他的,自从他第一遇到他开始,这份爱就开始了,即使永远得不到回应,永远等不到结局,他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的理想与信念。

弗拉米尼喘着气,他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塞斯克·法布雷加斯,这个平日里象天使一般的少年,此时此刻在黑暗的衬托下却如同恶魔,因为天使与恶魔原本就拥有着相同的本质。

少年微微笑了笑,他看着眼前那个已经离死神很近的人,“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选择为他陪葬?”他走近了对方,举起枪,想结束他的痛苦,“你以为自己的爱情很伟大么?你真的这样认为么?”

弗拉米尼从他那轻蔑的话语中得知了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他的目标,或是说他们的目标的确就是亚历山大·赫莱布,他只是摇摇头,他已经无力去反驳什么。

然而,就在少年再次摁下扳机前的那一刹那,弗拉米尼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对方的衣服,那个垂死之人的意外举动令对方吓了一跳。

“难……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吗?”

塞斯克感到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虽然将死之人无法给自己造成任何威胁,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枪柄。

哼……自己那可悲的爱情么……

少年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与其说是自嘲,还不如说是无奈。

“你比我幸运,自始至终,你都是唯一陪伴着他的人。”

弗拉米尼笑着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的结束。

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吗?

 

“少校……这是怎么回事……?”听到那声枪响,赫莱布走上前去,一脸严肃地看着埃雷米。

“长官……”埃雷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令官腰间的配枪,“请您留在这儿,不要随意走出去,其余的交给我来解决。”

“我会打电话给保安处。”司令官拔出手枪,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听筒。

埃雷米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埃雷米手里握着枪,他越往黑暗里向前一步,他的不安感就越强烈。

“我的上帝啊……”

他转过一个拐角,发现了坐在地上的弗拉米尼。他冲上前去,而对方看上去已经气绝身亡,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领,流得遍地都是。

“拉斐尔!”埃雷米低声喊道,但是对方已经无法回应,他慢慢蹲下身去,握住对方的已经渐显冰冷的手。

弗拉米尼奇迹般地慢慢睁开眼睛,他无言地看着埃雷米,那双眼睛似乎还在挣扎着,留恋着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他,我爱他,我永远爱他。

接下来,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埃雷米知道,他离开了,永远离开了。

埃雷米无声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放开那已经逐渐冰凉的手,突然,他在那令人绝望的压抑的鲜血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迷迭香。

夹杂着一丝毁灭的韵味。

埃雷米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但是为时已晚。

他感到那冰冷的手枪抵在自己的脑后,还有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少校先生。”

 

听着对方的那面无表情地所谓的事实陈述,罗宾感到自己背脊发凉。

“这不可能。”

“我感到很遗憾,少校,但这确实是事实,而我带来的是海德里希大人的亲自建议:请您出于对德意志帝国与德意志军队的考虑,立刻终止与其的来往。”

“这不可能,塞斯克,他现在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罗宾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或者更确切地说,跳了起来。

“请您冷静一点,克雷茨少校。”那名党卫军队员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罗宾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他转过身去,朝门外走去。

“站住!少校,这是命令!”党卫军队员从腰间拔出手枪,“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罗宾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跑了出去,那个党卫军真的扣动了扳机,子弹落在他的四周,扬起阵阵尘土,但并没有打中他。

 

“为什么是你。”埃雷米平静地说道,甚至没有带问号。

“与这个相比,我更感兴趣的是:把你的手枪放在地上,靠着墙壁,转过身来。”

如此冷酷的声音,与先前那个充满阳光的少年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出于职业人员的身份,埃雷米照做了,他放下手中的枪,走到墙边,最后慢慢转过身去。

塞斯克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手枪,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对方。

“你就是英国人的间谍?”埃雷米冷冷地问道。

“没错,是的,你们的确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塞斯克用冷笑回敬他,“那我又该怎么称呼您呢?抢走别人男朋友的德国娼妓?”

尽管此前已经受到过无数类似这样的侮辱,但埃雷米还是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从我身边夺走了罗宾,”塞斯克上前一步,扯下他胸前的十字勋章,重重地扔在地上,用力拉开他的衣领,并枪口抵住对方,面对他的所作所为,埃雷米面无表情。“现在你还想拿走什么?”

“你爱他吗?可怜的罗宾,难道他不是你用来隐藏真实身份的工具吗?”

“啪!”一个巴掌落在埃雷米的脸上。

“闭嘴!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他!我和他在一起5年了,你们这些人又明白什么呢?!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吧!你们毁了一切,这个世界的秩序,本该有的安宁,你们毁了所有人的生活!”

“那么你认为就凭你的一发子弹就能结束这一切?”

“你觉得呢?”塞斯克握着手枪的手渐渐用力,“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可以马上杀了你,然后再去解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们本可以不用死,但是你和刚才那个副官一样愚蠢,愚蠢到心甘情愿地当他的陪葬品。”

“这就是你对这场战争的理解么?”埃雷米被他刚才的那番话激怒了,“你以为只有你们才是受害者么?成千上万的人在这片土地上死去,葬身在大海里,与坠毁的飞机融为一体,连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妻子在早上与丈夫告别,母亲在夜里接到儿子战死的报告,你认为这是他们自找的吗?!你以为只有自己才是最不幸的吗?!”

StopShut up!”

埃雷米可以感受到对方颤抖得很厉害,他的心几乎要碎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当我接到命令时……我就知道……”塞斯克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手中的枪,“但我放不下罗宾……我爱他……我无法放弃这份爱……虽然我知道这份爱情的代价……”

“塞斯克,”埃雷米的声音带着点忧伤,“我没有夺走你的罗宾,自始至终,他都爱着你。”

塞斯克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所以,请你们不要,因为自卑或是某些他的负面的感情放弃这份爱情,或是放弃对方。”

塞斯克的表情被埋没在黑暗中。

“在一切变得无可挽回之前,你和他还有机会,还有时间。”

塞斯克微微笑了笑,埃雷米依稀在这个笑容中找回了当时那个落在阳光下绽放出五彩光芒的少年。

但是,转瞬即逝。

塞斯克举起左手,那是他方才一直抓在手里的那把属于埃雷米的手枪,他慢慢地把他举起来,他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边。

埃雷米一下子傻了眼,他顿时不知所措,在他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想上前去阻止时,塞斯克再次举起右手的那把枪,对着他,无声地命令他停止靠近。

“不……不要……塞斯克,求你了,不要……”埃雷米的声音近乎哀求,即使是在自己的人格与生命受到了侮辱与威胁时,他也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说过话,“Please……don’t……”

“其实我之前之所以拿你的枪,只是为了能够有充分的时间让我把要说的话都说完而已,”塞斯克终于露出了原先令人熟悉的笑容,“请你替我告诉罗宾,我爱他,永远。”

埃雷米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内心的悲哀。

一行泪水从塞斯克的脸颊边滑落,“对不起。”

“不……不要——!”

枪声响了,原本花儿一般灿烂的少年,倒在了血泊中。

埃雷米跪倒在地上,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塞斯克的尸体。

原本可悲的爱情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原来一切早已变得不可挽回。

原来你注定什么也拯救不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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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悲啊

我把能拆散的都拆散了……墙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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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一个问题……虽然小法和罗宾是我心目中的王道……

但是我还从未让他们两个圆满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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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理解不理解 Understand or Not

 

 

当罗宾踏进海军大楼的时候,脖子上的链子断了,金属落地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回廊里,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猛烈地往下沉。

埃雷米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它们顺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个孩子根本没有想过要杀别的什么人,他的枪管里只有一发子弹。而相比之下自己却显得象个懦夫,他没有救他,他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看着他死去,自己是个卑鄙,自私的刽子手,是他杀死了塞斯克。

他一直跪在那里,望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就连罗宾的走近都没有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能救他……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哽咽了他的声音,他一直在那儿道歉,为了让自己此时受到煎熬的心灵得到一点儿可怜的解脱,又是为了自己……

罗宾沉默不语,与身边已经泣不成声的埃雷米相比,他一滴泪也落不下来。他慢慢蹲下身去,望着自己心爱的人的尸体,他伸出手去,慢慢合上他的眼睛,至少,让他看上去能够安详一点。

罗宾感到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声音,自己被完全封闭了。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悲哀,他一直跪在塞斯克的尸体旁,而埃雷米则坐在墙边不停地落泪。

自己早已失去了爱情的权利,却仍抱有一点点卑微的希望。

事实证明自己什么也不配得到……

直到党卫军的保卫处人员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将所有人都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当中。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海军大楼。

原本房间内熟悉的气息与味道,此时此刻已经成了致命的物理刺激。

赫莱布将军将原本属于拉斐尔·弗拉米尼上尉的十字勋章端放在那已被叠得整整齐齐地军服上。

他那金色的头发折射着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湛蓝色的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充满杀机,却失去了能够控制他的人。

当时一起站在英吉利海峡岸边的那两个人,略带咸味的海风,海水轻轻拍打着靴子,脸上带着纯净骄傲的征服感,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

元首的确给了自己机会来实现一直以来想要证明的事情,但当战争发展至此,与失去了的东西相比,那些得到了的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只是,战争已经开始了,即使人们意识到了失去的痛苦,也不能,也不愿意再回头。他们不能停下来,让自己被悲伤所击垮,为了逃避过去,他们只能向前。

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再有人与他共享那份成就感;即使海狮计划获得了成功,也不会再有人同他一起站在海峡的另一边;即使到最后一切结束,归于平静,他也无法告诉他,告诉任何人……

但是,和所有人一样,他也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和您的生命一样重要的潜水艇,除了他们您还在意别的什么东西吗?

拉斐尔……

我才是不配得到你的爱情的那个人……

亚历山大·赫莱布缓缓摘下军官帽,他慢慢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悲伤隐藏,将自己的爱情埋葬。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鉴于我们的国家正处在特殊时期,作为一名雅利安的优秀战士,对于您的越权行为就不再予以追究了。”

虽然此事之严重性惊动到了保卫处的头目,莱因哈德·海德里希,但是自己的特殊成就与身份救了他,罗宾·克雷茨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不用受到军事审判,只是此时此刻的他没有丝毫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罗宾打开门走出了办公室,仿佛从一个噩梦中挣脱出来,又立刻再次被投入另外一个噩梦。

当他看见埃雷米·缪塞少校从他面前走过时。

埃雷米看到对方,马上加快脚步想要离开他的视线。谁知罗宾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感到对方的身体像是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

罗宾粗暴地将他拉了过来。

“不要……求你了……”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充满血丝的双眼暗示着他一夜未眠,他用他仅剩的一点力气做着反抗。其实罗宾也已被保卫处的人折腾得精力全无,只是,此时此刻的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与欲望,他需要发泄。

他踢开旁边的一扇门,抓着对方,两个人一起撞了进去。

“求你了……罗宾……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当罗宾将自己摁倒在沙发上时,埃雷米感到自己的眼泪正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你说过你会对此负责的吧,你说过这都是你的错吧,那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弥补它们。”罗宾无法想象从自己的口中居然能够说出如此冷酷的话来。

“不要……”

埃雷米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了,罗宾感到他象一只受惊吓的小猫一样在那里颤抖着,但这并没有令他罢手,他用力扯开对方的制服,那一丝不苟的制服令他越来越不耐烦,尽管对方已经不再反抗,只有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

不管罗宾如何粗暴,从头到尾埃雷米都不吭一声。

 

 

“我真的是个懦夫。”

罗宾坐在地上,背靠在沙发上,他点了一支烟,一点儿星火在昏暗的房间内闪闪发亮。

埃雷米蜷缩在一旁,他疲倦地将脑袋搁在自己的手臂上,半闭着双眼。

罗宾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将扔在一旁的制服捡起来,披在他的身上,他再一次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你还是不愿意接受对方……吗?”

他太孤独了,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孤独。

“你不应该这样……”

“对不起。”

罗宾转过身去,看着对方,他的手指慢慢划过对方的脸颊,他轻轻地亲吻了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有那柔软的嘴唇,“对不起……”

埃雷米再次落泪了,他慢慢摇摇头,对方的抚摸是温暖的,但他却寒彻心扉。

“埃雷米……我……我……”罗宾抬起头,他犹豫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可以……”埃雷米继续摇头,他推开对方,突然间,他开始咳嗽,并且越咳越厉害,他本能地用手捂住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了……?”罗宾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你的身体好凉……”

过了一会儿,咳嗽停止了,但埃雷米的脸色依旧看上去很恐怖。

“我去叫个医生过来,”罗宾站了起来,刚想开门方才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穿衣服,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从地上抓起自己的制服,并迅速套在身上,他打开门,转过身来,“呆在这儿,相信我,你会没事的。”说完他便离开了。

埃雷米无力地靠在那儿,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忽冷忽热,他的意识渐渐地开始模糊起来,突然他又开始咳嗽,比方才更加厉害,而这一次,他感觉一阵恶心,仿佛自己的肺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腐烂着,当他将手拿开时,发现手心里开满了一朵朵血色的花。

你果然什么都不配得到……

 

 

当罗宾带着医生回到那里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罗宾感到自己好象若有所失,尽管当时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罗宾才再次听到有关埃雷米·缪塞少校的消息,他因为患了严重的肺结核而被转到预备役,从前线退了下来,患病原因似乎是由于家族病史。

总而言之,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会怎么详细准确。

罗宾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埃雷米。

U-100号潜水艇也换了主人,不幸的是,那位新上任的艇长在上任后的首次巡逻任务中就殉职了。

至此,曾经的三剑客也仅剩下罗宾·克雷茨一个人了。

当罗宾同赫莱布将军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时,他感受到了一样的心痛。

他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至爱。

如果塞斯克的死令他感到内疚与后悔。

那么埃雷米的离开则真正让自己心如死灰。

因为他失去了真正爱的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9-16 11:34:20编辑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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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要叫他赫莱布元帅了……嘿嘿

亲爱的明儿考试顺利啊~

枪手们为你祝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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