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阿森纳独立铁杆球迷协会(AST)主持,和阿森纳的市场营销总监Tom Fox,阿森纳的媒体总监Mark Gonnella在球场Dial Square包厢的开了个简短的问答会(译注:历史上戴尔广场是阿森纳球会的发源地哦)。有些问题是书面呈交的,有些则是当场提出的。随着Tom和Mark自我介绍并表明了他们各自在俱乐部所任的职务,会议正式开始了。
TF:商业团队的角色是为俱乐部产出尽可能多的收入,这样就可以在足球这方面使用这些钱,足球才是俱乐部存在的意义。在全球范围内阿森纳还有许多潜在的商机,要尽可能多地为俱乐部筹钱。
这包括俱乐部的零售运作,赞助商、商务伙伴、阿森纳媒体的事务以及比赛日的招待活动。我们的工作就是从中获取尽可能多的收入,从而用于足球方面。
MG:我是阿森纳的媒体总监(Communications Director),说起来就是在全球传播俱乐部的信息。我是个死忠球迷,以前当过记者,传媒和足球就是我全部的生活,所以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职位。我的工作就是掌管从俱乐部传出去的各种信息。
问题一:你们对于英超实行工资帽制度的可行性有什么看法?
TF:三年前我刚来阿森纳的时候,所做的头几件事情里面就有和AST会谈。
我那时刚从美国来,对足球和足坛如何构建都一无所知。刚来时候最让我震惊的差异就是工资结构。我的看法是,工资帽很好,因为这是限制俱乐部最大的一项支出,。工资是俱乐部最不理性的开支。
但是这很难执行。首先,你怎么可能要求一个正在奋力保级的球队,一月转会窗口不许掏空腰包,因为万一他们降级肯定就万劫不复了。我们对欧足联的财政公平竞赛计划寄予厚望,但在英超就很难实现了。英国的俱乐部将很难与整个欧洲或者世界范围内的俱乐部争夺顶级天才球员。
要让全欧的所有俱乐部都接受同样的规则很不容易。这是有道理的,但很难实际运作。这也就是普拉蒂尼找了八十多个会计师和律师来替他起草公平竞赛计划的原因。
工资帽或许没法在英超实现,尽管我很喜欢这个想法:控制支出水平,将资金投入到俱乐部的基础建设中去。在美国,只需要支付经纪人商定合同的费用,但没有转会费。通常而言,在美国,如果一个转会球员还有四年合同在身,那么这个合同在新球队仍然会约束他。
问题二:Tom,三年前你来俱乐部的时候,用了“franchise”这个词来形容阿森纳。你现在明白为啥当时大家都觉得很不爽了吗?
TF:是的,绝对明白。我那时候不了解英国足球。在美国,这个词在体育界很普遍。我还记得在俱乐部已经工作了很多年的Sue Campbell一次次纠正我说,球场是“pitch”而不是“field”,更衣室是“changing rooms”而不是“locker rooms”,不能把体育场叫做“the building”。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英格兰足坛的人们会觉得“franchise”这个词冒犯了他们,你再也不会听到我说这个词了,我保证。
在美国,体育是娱乐。你付了出场费,我们就负责从屁股落座到离开那秒钟为止不断用半场表演、各种展览、热舞辣妹等等来逗你开心。这里则不一样,
是让铁杆球迷们觉得自己跟球员之间建立起了联系,是让球迷们觉得自己跟俱乐部之间有一种归属感。现在我不能肯定,
当美国的体育从业者们把追逐收入当作经营的第一要务时,是不是失去了更为宝贵的东西。我在经历了英格兰足球之后,觉得美国体坛缺少一点东西。比起刚来的时候,我更能感受到这一点了。
问题三:通常情况下我还蛮喜欢俱乐部媒体运作方式的。但是偶尔会有个球员跑出来在某个采访里说些对俱乐部不敬的话,俱乐部对此事如何应对的?
MG:我们主要的沟通渠道是俱乐部官网,而温格则是主要的沟通者。困难在于有时候我们会说到人们的私人生活,而其实个人条款是不应该被讨论的,这和你不会喜欢你的公司公开一些个人信息是一个道理。
我们注意到了萨尼亚的那个采访,这种采访通常都来自某个国际比赛周,如果发生了这种事,首先我们会联系球员,看看这消息准确不准确。比如我们跟萨尼亚确认之后他表示(《队报》的那次采访)是忠实记录了他的发言的。
很遗憾这采访是在那时候被捅出来的,因为国际比赛日就意味着温格不会召开例行的周五新闻发布会,没有记者问他问题,也就不会透露更多信息。但像这样的事情最终都是由主帅来解决的,媒体部门介入其中是不对的,因为很多时候这只是个人观点的问题。
我们在告诉球员如何应对媒体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在90%的时间里,他们都是很好的外交官。
问题四:我从1968年以来就是阿森纳球迷了。阿森纳主场穿红衣白袖,客场穿黄衣蓝袖。今年袖口上的蓝边和紫色的客场球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TF:说句公道话,
主场球衣的蓝边是有历史渊源的。我不能说亲历了那些时期,但我亲眼看过每一款阿森纳主场球衣的相片,来挑选新主场球衣的款式,其中至少有五六年的时间,每年都有蓝色镶边。
我们市场推广的工作就是让收入最大化,这样我们才能让球队获得足够的收入以与那些资源无穷无尽的球队相抗衡。
我们不断跟球衣提供商耐克方面沟通,不能把球衣的款式限制得太死,否则要拿出新设计就太难了。但还是给他们设定了一些底线的。对于主场球衣,必须是红衣白袖。但除此之外,耐克也需要发挥设计才能的空间,他们也要把球衣卖到中国、美国等等。
今年我们刚刚确定了主场球衣会用两年,我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俱乐部。
我们也明白很多球迷在感情上希望用黄蓝两色的客场球衣,它一定会回来的。但其他时代、其他国家的球迷们会希望更多不同。举例来说,据说紫色和黑色的这件球衣在年轻人当中卖得很好,因为这契合了当下的时尚。
扪心自问,客场球衣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为啥不冒一点风险呢。最简单的答案是设计客场球衣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卖出去,要是常年不改设计就卖不掉了。难道不是吗,如果新的一件跟上一件没有什么不同,就很难畅销。
主场球衣会更多地保留传统,但客场球衣设计则冒了更大风险,会常常改变。黄色会时不时重现,但也要经常标新立异。我们会尽可能限制太背离审美的设计,这对主场球衣也适用。
问题四:众所周知温格对季前巡回演出一事嗤之以鼻。你是如何说服他前往远东进行夏游的?是否有来美国的计划?
TF:我也很想把这份功劳揽到自己头上,但是主要是
加齐迪斯先生跟他谈了很多很多,我可没有。阿尔塞纳是个聪明人。我的理论是,
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太乐于接受这一点,因为要组织起来很难,他也不相信商业运营团队能把潜在的商机最大化挖掘出来。现在他看到了一支能从中获利的团队。他明白这是我们这样级别的球队运作的一部分。我们必须从全球球迷、赞助商和间接合作伙伴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
一次在董事会上被问起这件事的时候,阿尔塞纳说,
他觉得这个夏天的季前赛组织得非常好。他唯一可以抱怨的是飞机上的座位放不平,而他希望球员们在飞行过程中能够完全平躺休息。我们下次一定保证把所有座位都踏平!但要是这就是他唯一的不满,那么我们绝对接受。我们的工作就是让他和球队无可挑剔,因为备战是最重要的事。
(接下来放了一段名为“用数字说话分析季前巡回赛”的视频,展示了一些和今年夏天的亚洲之行相关的统计数据。包括十四万人次的观众现场观看了球队比赛,在中国有一亿六千万潜在的电视观众,中文官网的六百万点击量和在短短八天的时间里俱乐部组织了53项活动。)
TF:亚洲行组织得非常好,同时让球员们出席不同商业伙伴的活动,在不同的城市亮相。球员们的日程表从来没有一分钟时间浪费掉,因此阿尔塞纳能给他们充足的休息和恢复时间。
球队现在95%的收入增长来自海外,阿森纳所代表的一切必须要展现给国际市场,说服人们这是一支值得追随的俱乐部。
赞助商品牌希望能与球队相联系是因为球队能做他们自己不能做的事。如果我们展现出了好的一面,就能吸引赞助商投资。如果你是一个希望自己的品牌更多在中国市场出现的牌子,却又苦于找不到门路,那阿森纳就会是一个比电视公司或者洗衣机公司更好的平台,因为阿森纳看起来更有趣。这就是我们打算告诉大家的故事。
各种公司都会找上门来。不再固守于奥地利,这就是我们打算做的事情。我们说服更多赞助商品牌与我们合作,并且给出了这个承诺。
问题五:2014年就要换新的球衣赞助商和胸前广告赞助商了,我们有啥进展没?还有个老问题,就是加齐迪斯曾经说过季票价格冻结了不会上涨了,但是其实Club Level的还是上涨了。同时,最便宜的堂吃餐品也涨价了30%。就没别的办法增加收入了?
TF:Club Level是用来承办筵席和活动的,两者都不算真的利润丰厚。在承办筵席上,价格有升有降。比如大厅售卖的派的价格就从4英镑降低到了3.30英镑。我们觉得食物的质量是不错的,或许容量是少了些。从吃食上是没法给俱乐部赚很多钱的,在Club Level,更重要的是卖掉更多票子。
我们可不想因为食物的原因影响卖票,食物赚不了几个钱。我们仍旧在寻求平衡,
95%的收入增长都将来自“场外”,而不是比赛日收入。刚搬入新球场的时候我们的收入增长主要靠的是比赛日买票的球迷,但现在已非如此。同时一些承办筵席的费用也在上涨,这也是价格上涨的原因。
说到赞助,我们与阿联酋航空的胸前广告赞助合同,与耐克的球衣赞助合同都还有两年。这两个合同对于当年因为球场建设而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是雪中送炭的,我知道每个人都听到过这个说法了,我就不必重复了。我不能预言究竟是不是会和他们续约,因为谈判工作还在进行中。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感兴趣的人家很多。现在有来自韩国、印度和美国的人们表示对此有意,并且参与到市场当中来。
市场是变幻莫测复杂诡异的,我们不能说“某某队卖球衣卖了这个价钱,我们比他们好,所以你们得出更高的价钱”,得需要有愿意投资的品牌。
三年前我来的时候我们只有一名全职员工和两名经纪人处理这些事情,现在我们有十三名全职员工做这方面的工作,他们都具有很高的水平。但是曼联早在八年前就开始做我们三年前开始做的事情了,他们有八十个全职员工进行这些工作。
领导我们这个团队的人曾经为2012年伦敦奥运会卖掉了价值七亿英镑的赞助。他是个铁杆球迷,正在非常努力地为球队争取更好的合作伙伴和赞助商。
至于体育场冠名权,要再卖掉肯定很不容易了,或许它一直会是“埃米尔球场”了。或者,对于你们当中那些不愿意用这个名字的人,它会一直是“阿什伯顿-格洛文”球场!
后面一半
问题六: 你提到了我们与曼联之间存在着商业运作上的鸿沟。像阿森纳这样一个俱乐部那么多年都被甩开几条大马路难道是可以接受的吗?这让你的工作更难做了吗?简单来说,收入上的巨大差异让我们不断丢掉顶级球员。
TF:
俱乐部当时专注于新球场的搬迁,新球场是旨在消弭我们与其他俱乐部之间的差距的。其他俱乐部不用忙于修建新球场,所以他们可以完全专注于商业运作。但我们在体育史上最疯狂的经济形势当中仍然保持了成功。我们保持了竞争力,现在我们有机会填平鸿沟,一旦做到这一点,我们就会在竞技上发挥得更好。
无论是新的电视转播权合同上,还是18个月之后就会签的新的赞助商合同,或者是财政公平竞赛计划,都会使那些支出庞大的俱乐部脚步放缓,好让我们赶上。
问题七:七年以前,季票等候名单非常长。现在名单缩短了。难道不该对忠诚的季票所有者有所回报吗?比如说涵盖杯赛决赛的门票,或者更高的折扣?
MG:难度在于要在回报忠诚这件事情上保持供需平衡。等候名单仍旧还是很长的。但是比如说,今年的续期季票价格就比新季票购买价格要低。
我们与AISA和AST紧密合作,为那些觉得定价不合理的球迷创造出了新的球票定价分类。但我们也清楚这件事情上不可能让所有人都高兴。
TF:我们得考虑到忠诚有各种方式。持有季票20多年的球迷,每次新球衣一上市就冲去买的球迷,去看每一场客场比赛的球迷……
我们得认可每一个人的忠诚,并且做出回馈。俱乐部正在和IBM的人一起合作,建立球迷数据库,更好地了解球迷,并且了解球迷们表达忠诚的不同方式。
举例来说,
有个年轻人从小开始就看阿森纳的球,但当他成年之后,却一时无法立刻负担季票的价格。我们得保持他和球队的联系,直到他能买得起季票位置。理解不同的球迷是一项长期的工作。至于杯赛决赛的问题,这首先是基础的数学问题。但是我们会想想各种方式解决。
问题八:俱乐部没有把21岁以下球迷和65岁以上球迷单独列设定票价是个巨大的错误。我们很欢迎对红卡球迷和银卡球迷的不同定价,但是金卡球迷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呢?最后,我们到底给温格多少转会经费?很多铁杆球迷都很疑惑,在这样一个通货膨胀的市场上,像宋这样的球员怎么可能只卖了一千五百万镑?
TF:我总觉得一个英国人向一个美国人询问一个足球运动员这种事情是世界末日的征兆!
我没法回答关于宋的问题,我远远不够格回答这样的问题,这是主帅的决定,只要他觉得没问题,我就觉得很好了。
关于钱的问题,
球队挣的钱是回归到球队的,不会从俱乐部抽走,不会变成分红给分掉。钱是投资在俱乐部的,一些花在人身上,一些花在系统上,比如IBM的那些人和CRM系统等,但是挣来的钱都会再投资进去,主帅都可以花。
问题九:我总是从俱乐部各色人等那里听到说,温格花钱没有受到限制。但最终的结果是每年我们转会都挣钱。我厌倦了俱乐部说的这些废话,什么时候才能有人说点真相?
MG:
温格是有钱花的,没有钱从俱乐部流失出去。但是他不会为了抢个报纸头条位置去花钱。你们也听到过他说,如果他看到高水平的球员,他会花钱的。
我们支持他在这方面的判断。如果你看看市场就会发现,转会动作总体而言并不多。钱还在那里,没有到任何地方去。阿尔塞纳有资格做那些判断。
(会议在阿森纳基金会的一段短片当中结束了。)
(英文站新闻编辑:话说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记者,没有专业录音笔来应对这样的情况。Gingers4Limpar 有个闪闪发光的笔记本电脑来干这活,俺可没他那么阔。所以我都是手把手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我已经尽可能忠实记录,当然不可能只字不差,不过在意思上和意图上,我敢打包票肯定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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