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丹麦,什么会最先跳进你的脑海?是安徒生,还是蓝罐曲奇?反正大概不会是丹麦足球。
在文学领域,童话也只占了边边角角的一点地方。所以,即便伟大如安徒生,最多也就是在全世界人民的精神空间里吟唱了一段如梦似幻的歌行,却无法引起黄钟大吕般的震撼。当然,丹麦人并不这样认为。也许是人文范畴的产出或贡献多少有些绵薄罢,丹麦人格外放不下安徒生,有事没事总把他老人家请出来,高高地挂在旗杆上。就算被世人定格于“童话王国”的概念,丹麦人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感到欣喜———尽管听上去有点小儿科,但那毕竟是属于精神领域的收获,有了安徒生的存在,丹麦人通常淡漠的眼神中时而便也能焕发出一些光彩。明年是安徒生200年的诞辰,免不了又要进行好多纪念活动,可前些时候看新闻,你猜怎么着?丹麦人现在就已经为此忙碌开了。
安徒生应该庆幸自己生在了丹麦。若是换个欧洲国家,比如德国、英国或者法国,那便绝对不可能受到这般隆重的礼遇。那些国家杰出人物多如牛毛,要是挨个儿给他们祝寿,我看全国人民都不用上班了。
可丹麦确实有条件专门为安徒生腾出一点精神上的空间、生活上的时间。他们过得简单而优越。简单是由整个北欧气质决定的,优越则是得益于他们的高效率工作。资料显示,丹麦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农业国家之一,有“欧洲食橱”的美誉。丹麦农民是全世界劳作效率最高的农民,其产量数量甚至可以养活三倍于本国的人口。丹麦的白天太短了,使得他们习惯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埋头苦干,至于漫漫长夜,那就留给安徒生,留给那童话的世界,留给自己做梦罢。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开始,丹麦人做起了有关足球的梦。安徒生的童话通常都缺少一个幸福的结尾,但丹麦足球的童话却有着一份梦想成真的圆满———1986年,丹麦队首次参加世界杯便一鸣惊人,小组赛分别以1比0、6比1和2比0击败苏格兰、乌拉圭和后来夺得亚军的联邦德国,其中狂胜乌拉圭的那场比赛简直令世界足坛目瞪口呆。尽管丹麦队在八分之一决赛中被西班牙队痛斩,但童话已经有了灿烂的开头。
1992年欧锦赛,丹麦足球直接为这篇童话收了尾———他们最后一个入席(顶替前南斯拉夫参赛),却夺走了全部的蛋糕。欧洲冠军!我想,捧杯后他们一定去了安徒生的墓地。是的,那里是所有丹麦人梦想的源泉。
童话毕竟只是童话,梦想也终究只是梦想。上帝慷慨地帮他们圆了一次梦,可下一次却不知是何年何月。才气横溢的劳德鲁普兄弟和神奇的舒梅切尔相继退役之后,丹麦足球重新掉落到了平地。尽管作风踏实的他们仍然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但我总觉得现在的丹麦足球,少了一些童话般奇幻的色彩。
也许,他们应该再去安徒生那里找找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