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繁华一片,只留下两个最安静的人,如海面上漂浮的
两块横木,自由地思想,无奈地漂荡。
-------《柠檬情人》
我指的味道。大约是文字的味道。我想我的前世大约是悲哀的嗅觉动物,只热衷于高敏度地捕捉一切与之惺惺相惜的味道。
文字主要讲述的还是女子和爱情。
女子向来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味道或清或醇,或淡或烈,或妖饶或妩媚,或翩纷如蝶或幽静如蛛,女子要若花,女子要如歌,张牙舞爪,玲珑琵琶......这林林总总的许多特性将其编织于一体,使其成为某种单纯的结合体,如琥珀中那凝亘古的藏香,既清洌而又冷艳,亦如古筝里那抹悠扬的尾音,既玄妙而又怅然。
然而爱情呢。我说:美人不用多敛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女主公许菲是个平静,率性,唯美而懵懵懂懂的女孩。她很敏感,有些随遇而安的机敏,却缺乏快意恩仇的痛快;她也很矛盾,性格上有某种迷离而脆弱的成份,所以始终患得患失,亦步亦趋;她甚至还有些天真,曾试图脚踏两条船,又苦苦单恋一枝花;她在感情中几番浮沉后,跌跌撞撞地猛扎进成长,蓦然回头时,既发现了青春的流金,又看见了生活的粗粝,爱情如同宿命,在万花筒的小小世界里几易其主,终究是灿烂开花,终究是爱人在握,欢爱之情溢于言表,继而双眼潮湿。
作者笔下的男主公中“卓桐”和“赵英宁”的名字,大约都是有所暗伏的。卓尔,梧桐,华贵而又萧索的味道,如风中的蝶舞,处女纯洁的耸毛和夏日里柳絮的疼痛。而“赵英宁”的含义却是平凡而豁达,如同阳光大漠,碧海蓝天,也正因其这种平凡豁达,使之建立其上的卓越人格愈发璀璨耀眼,脱之欲出。
“许菲”一名,我只理解为小猫小兔般的乖巧可人的畏寒类小动物。
但这个“卓桐”却只是一个纯粹理想化的代身。他不定时地,以某种有形无形的姿势不停穿插在“许菲”的生活和精神中,这让人猜疑其实它只是作者潜意识中怀念着的某种纯真。但这种纯真的渐渐青涩却令人讶然,就象柠檬,犹如滚石。
春天的雪糕到了夏天总会化掉。但春天的甜美却让四季都心悸。许菲逐渐从“卓桐”的迷离中走向“赵英宁”,这是生活所必然的趋势。真正的爱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发现之时却已经铺天盖地。
女人真正的幸福是想必精神和物质相接轨的。“卓桐”和“赵英宁”是作者笔下的两种优秀的人格幻身,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即是作者多重人格中的其中两种。前者贵族化,忧郁,孤独,神出鬼没,后者开朗,活泼,性格外向,又有点孩子气。很鲜明的两种对照。前者代表精神方面某些东西,而后者却象征着物质上的某些拥有。
或许,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卓桐”和“赵英宁”这两种人格魅力既是“许菲”追逐的对象,甚至也暗指“许菲”本身就潜在的人格。而“许菲”下意识地排斥“卓桐”的原因,也正是在排斥自己而已。
作者在书中树立每个人物的形象都很独立而丰满,跃然纸上,经络分明,没有含糊其词和模棱两可的打算,这使其文章的虎头蛇尾都非常清晰爽目。令我惊奇的是却是作者安排情节的手法,看似散散洒洒,漫不经意,却又猛地旁逸斜出,分叉蔓枝,再衍伸出许多叉,许多枝,一波尚平,另波又继,颇有些前赴后继的浑厚和大器。
作者对前后情节的笔触俱不同,以清纯入场,惘然高潮,轻松结尾,中间偶杂夹些调侃似的插诨打科。猜想作者对作品中“许菲”和“英宁”的琐事是下了功夫的,并怀有某种歆羡之情,我擅自将这种情感理解为憧憬吧。一些似曾相识的细节的反复出现,也正是印证这一点。
“许菲”对爱情的追逐,实际上却是在不停地粉碎自己,将自己的梦境摧毁,如同将手压在玻璃边刃,狠命地朝前推,一直推,咬着牙一直朝前推,推到尽头,然后彻底痛醒,白色的肉分开,纯洁开始呈现。
作者讲述爱情的手法仍是好莱坞式的悲欢离合和啼笑姻缘。其间杂夹有一些青春的碰疼和往事的独白。更多的却是爱情中轰轰烈烈的石破天惊。眩晕,冲动,错愕,交错,亢奋,深刻,成长和青春相撞,爱情就在这种大禹追日般你追我赶的奔突中纷呈迭现。
躲在文字背后的作者却好象总是在追逐一个暗香浮涌而又缤纷绚丽的梦。有时她会盼望醉生梦死,有时却又渴望笙歌散尽。
我深信人生总会需要一些浪漫的东西,这种浪漫在生活中不可缺少,它是生命的激情和涌泉。就如同在武枫的生日晚会上的那段,许菲的初吻在黑暗中被莫名之手轻轻夺予,继而双面滚烫,心若闯鹿。空气如同鹅毛暖昧而又充满暖意,仿佛四处都飘纷着恋爱的芬芳。这是一种唯美的感觉。象《飘流欲室》上的湖面和《情书》里的雪地。将初恋的本质写得很彻底,朦胧,青涩,又不明不白,来历不明,来去匆匆。
想起张爱玲给胡兰成曾写过一封信,只有八个字:只因懂得,所以慈悲。或许这便是柠檬情人的味道,它浓郁,馥香,芬芳扑鼻,微酸微甜,既暗藏变数,同时又真情使然。
幽魂
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