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这支阿森纳的标志?亨利?是的,但那是目前。要说温格在海布利8年的证人和战友,那是丹尼斯·博格坎普。公认的说法是,维埃拉见证了温格的王朝。只有他,是和温格一起,从1996年一道来到伦敦的。但又有多少人会记得,早一年来到伦敦的博格坎普也是远在日本的温格向邓恩强烈推荐的?
在温格之前,人们谈论阿森纳的后防五虎和伊安·赖特,从足球方式上,说的还是球队的后防,但现在,人们谈论的是亨利和博格坎普,雷耶斯和皮雷,说的是球队的进攻。
有时候,征服一个国家的足球观念是艰难的。查尔斯·休斯的“POMO理论”(最大位置机会理论)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就主导着英格兰的足球理论界,就算往后英格兰人不断向欧陆靠拢,不断展开对“POMO理论”的自我批判,但,粗糙的个人技术,机械的位置感觉,单一的比赛节奏,仍然是英格兰足球的基质。1996年,温格初到伦敦,要面临的正是这样一片在他看来是“贫乏”的足球土壤。
阿内尔卡、佩蒂、奥维马斯,这是1997年温格带来的球员,加上维埃拉和博格坎普,他们构成了温格第一个联赛冠军的主体。法国+荷兰,温格的足球思维一开始就为英格兰人所“不齿”,因为,在温格之前,还没有哪个球队这么大面积地依靠欧陆的外援打天下。甚至,有人说,温格的球队,一开始就不是英格兰的球队。就在上个赛季,阿森纳在客场和曼联发生龌龊,多人遭禁赛处罚,英格兰媒体还在老话重提,说温格的球队太浪漫化,太过散漫,个人主义浓烈,缺乏英格兰人坚强的意志和血性。
但有时候,征服一个国家的足球观念又很容易。这个夏天,莫里尼奥带着欧洲冠军头衔、世界最高的年薪、一身的狂傲和防守足球来到的时候,英格兰人才发现,枪手原来是那么可爱。他们不自觉地用阿森纳去批判切尔西,用温格去衡量莫里尼奥。至于曼联和弗格森,因为老败给葡萄牙人,已经拿不出手来了。
温格自然投桃报李,“赢球当然是第一目标。不管用什么方式。但英超的转播从来都是最好的,为什么?因为英超的球队从来崇尚进攻。”为什么足球就不能既追求赢的结果,又追求漂亮的过程呢?温格的发言相当于所有理想主义球迷的心声,也是英格兰人的心声。
2004年8月24日,阿森纳对阵布莱克本。下半场阿森纳2比0领先。突然,亨利从对方后卫脚下断球后带球直奔禁区,一脚推射,球被门将扑出。亨利截得皮球,永贝里插上吸引了对方的中卫,亨利将球推向禁区中央无人地带,雷耶斯快速插上,左脚推射得分。
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个进球的精致,观众们似乎能从枪手们的移动中感受到一种流动的节奏,这种在海布利司空见惯的美感由不同国籍的人在连续而高速的移动中频繁制造,而移动中的足球成为了将枪手们的技巧、速度和身体特点紧密串联的链条。就像26年前,带领诺丁汉森林创造了42场不败纪录的老帅克拉夫说的一样:“我还能对阿森纳说什么?即便是我这个古怪的老头,也被他们带回了年轻的时刻。他们抚爱足球的方式,如同我梦想中抚爱玛丽莲·梦露的方式一样。”
阿森纳44场联赛不败总共攻入99球,亨利进了36球,另外63球由其他12名球员包办。在本赛季开始后的4场联赛中,阿森纳进16球,进球者分布在6人身上。如此密布的攻击点让所有的英超对手都头疼。阿森纳的边路进攻堪称一绝,但是两个边前卫几乎从不下底,对手的禁区肋部是阿森纳中前场球员进攻的重点。中前场球员在这些区域经常换位,凭借娴熟的控球技巧把边路和中路无缝对接,最终目的是将皮球导引到对手小禁区前的危险区域。比赛中,似乎阿森纳的每次进攻都充满着进球的预见性,因为枪手们的每次移动都惊人相似,只不过在各个串联点上的球员不同。
如何做到这一点?
助理教练赖斯说,球队近两个赛季在非比赛日的训练时间“很少有超过70分钟”,50%的时间都用来打分组小场地比赛。而近三个赛季,阿森纳的主力阵容非常稳定,球队的训练非常注重磨练球员间的默契。在训练中,技术是相互感染和传递的。坎贝尔在来到海布利两年之后,学会了如何更美观和精巧地短传,而法布里加斯则从维埃拉和埃杜甚至帕诺尔身上都学到了不同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