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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雷自述(节选)
这是我在网上找到的皮雷自传的一部分节选, 实际上这是一个和皮雷私交甚密的记者根据多次采访整理出来的东西, 法文版叫"职业球员(Profession Footballeur )", 英文版就叫"足球运动员", 但是用了法文的footballeur. 我读这些节选的章节时, 感觉非常好, 所以译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这是其中的2节, 我有空把其他的也一起译出来, 一共有6节. 我准备去买这本书.
27岁的罗贝尔.皮雷2000年加盟阿森纳时已经是法国国家队队员了, 但是他的身价只有500万英镑, 部分原因是他在马赛俱乐部的最后一个赛季很糟糕, 他觉得自己状态下滑, 并且被剥夺了队长头衔. 而他在阿森纳的头6个月也同样令人失望, 很多人怀疑他能否完全适应英超对体能的要求. 第一个赛季结束时, 尽管他已经踢得不错了, 但从这些有限的进步里找不到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在马上到来的9月有惊人表现, 正是在第二个赛季开始时, 他华丽的创造性天赋使他成为造就辉煌的阿森纳队中的关键球员. 但是, 02年3月23日, 在躲避纽卡斯尔后卫达比扎斯的一次铲球时, 他笨拙的摔倒, 导致右膝韧带撕裂, 他将错过本赛季所有剩余比赛, 同时还将错过世界杯, 而他本来将是法国队卫冕的一颗重要棋子. 在一个赛季的完美表现后, 这一现实实在太过残酷.
法国病人----“你被禁止做你热爱的事情”
“这一跳, 我终生难忘. Freddie紧随达比扎斯移动, 试图抢下皮球, 我上前接应. 为了躲避达比扎斯的铲抢, 我跳了起来, 落地时, 我的膝部扭向外侧, 我试图抽回脚时, 听到了碎裂声. 我想这次受伤是因为精神上的疲惫, 我注意力不够集中, 那是我的错
“受伤后, 我躺在担架上, TT过来问我伤的怎么样, 我告诉他没什么, 最多歇3-4周, 我还想保留一丝微弱的希望, 妄想这只是扭伤.
“但是在接下来几天里, 我的膝盖依旧水肿并伴有淤青, 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阿森替我预约了全世界最好的膝外科医生之一Jaeger教授, 我到斯特拉斯堡Jaeger教授的办公室时, 诊断结果已经出来了, 医生告诉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我的十字韧带完全撕裂, 将缺赛6个月.
“我不愿意相信他, 我拒绝接受这个诊断, 我告诉他他错了! 我很生气, 我作出了第二选择, 去马赛找Franceschi教授, 但是他肯定了先前的结论. 我的飞机没有坠毁在沙漠里, 我只是在球场上扭伤了膝盖, 但是不管我怎么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来, 我内心深感悲伤, 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破碎了, 我的日常生活瞬间改变了.
“最艰难的是, 我必须学会耐心. 你被禁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能每天早上起来高兴的上路去做自己深爱的工作, 我失去了我的习惯, 真是非常艰难. 我呆在家里等待, 时光显得十分漫长. 不过一旦确诊之后, 日子又过的飞快了.
“我去了法国中部的Laval, 在那里呆了10天, 法国国家队队医, 也是部分协助阿森纳工作的医生Philippe Boixel帮助我恢复膝盖的自然形状. 然后我去马赛接受手术.
“我离开医院时得知手术很成功, 我的新生活要开始了. 我知道恢复是漫长而艰苦的, 但我那时还不知道, 这也将是我一个成功的经历.
我们配不上----我的心情难以描述, 我觉得应该发明一个单词来形容我的感觉
皮雷缺赛时, 阿森纳完成了13场连胜的后5场胜利, 这一超凡的成绩把他们带上了联赛冠军的宝座, 同时他们还获得了足总杯冠军, 皮雷观看了其中绝大部分比赛的转播. 在赛季的最后一天, 他回到海布利参加颁奖仪式.
每个队友都向他欢呼, 好像他得到了个人冠军一样, 当他领取自己的奖牌时, 他的全体队友跪倒在球场上, 做出”我们配不上”的资势, 向球迷们表明了他们心目中夺杯的关键先生, 这一看法也得到了足球记者的赞同, 他们将皮雷选为赛季英格兰足球先生.
“我回到海布利参加颁奖仪式时, 感觉就象因伤缺阵的战士受到了刚刚完成任务的战友们的欢呼一样, 我感到头晕目眩, 不知道该把自己放什么位置, 这是我在俱乐部层面上的第一次胜利, 当我看见全队在我面前跪倒时, 我的感觉难以描述.
“我想, 应该专门创造一个单词来精确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我面对球迷举起奖杯后转向我的队友, 我看到的景象实在太棒了, 我看见他们跪倒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始的, 我后来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我猜是TT提议的 ^_^)〈其实是wiltord〉, 但这确实震撼人心. 奖杯是我们整个美妙赛季得到的最终回报. 我的队友们用这样一个造型表达了我受伤期间他们和我的紧密联系. 这真是奇妙一刻.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会被选为赛季足球先生, 我觉得自己踢得不错, 但是并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我已经开始热爱这个俱乐部, 这里的文化和球迷 ----阿森纳已经成为我的氧气 (不错的双关语). 球队和我个人的双重荣誉是个美妙的结果, 尤其是对一个外国球员来说 ----了解一个新的国家, 探寻新的踢球方式.
“阿森是确切理解’耐心’这个单词涵义的人, 而这正是我在马赛时丢掉的东西, 在那里我害怕自己在场上被盯死. 而阿森希望我觉得自在, 希望我的球风变得流畅. 自从我加盟阿森纳后, 我就遵循着这一思路 ---- 今天, 我觉得自己在英格兰完全成功了.
皮雷自述(3)
公民皮雷----只有当我感到需要捍卫自己的信仰时才会站出来说话
4月21日, 法国总统选举第一轮结束, 左翼联盟失败, 极右翼组织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候选人勒彭(Jean-Marie Le Pen)进入最后一轮. 很多人都被激怒了, 其中包括皮雷, 作为一个运动员, 他极少在公众面前发表自己的政治观点, 而这次连他都说, 如果勒彭当选, 部分法国队队员将拒绝出赛世界杯.
“也许我是个害羞的人, 但是我也努力成为一个骄傲的公民, 只有当我认为需要捍卫自己的信仰时, 才会挺身而出. 去年5月, 国民阵线候选人进入总统选举第二轮时, 我公开表明, 我将和这个组织作斗争, 我对公众表态我支持中立保守派候选人, 我阐明了我的立场, 来自极右翼势力的候选人当选总统是难以接受的.
“我相信球员也有自己的公民角色. 我们必须利用自己的职业特点来施展我们的影响, 特别是面临一些重要事件时, 比如去年总统选举时发生的事情. 我们法国人有幸生活在一个美丽的国度, ‘友爱’(fraternité)这个词是我们的座右铭, 而一旦极右势力获胜, 这一切都将消失.
“种族主义必须在球场上被禁止, 根除, 所有种族分子的标语和符号都必须清除出球场. 对我们来说, 极右势力获胜的局面是难以想象的, 我的家庭源于法国以外地区, 我的母亲是西班牙人, 我的父亲是葡萄牙人, 我感到此事和自己有关, 这种局面令我惊恐. 著名运动员和普通民众联手成功抵制了国民阵线, 中立保守派的最终获胜是很自然的事情.
“一般来说, 我很关注政治. 了解我的祖国的变化和她在国际上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归根到底, 我是出生在法国的.
“现在, 我密切关注西方国家和伊拉克的谈判, 我知道法国并不是站在和美国英国等其他国家完全一样的立场上的, 那些可能导致战争的方案令我恐惧. 最终决定是政治家做出的, 我希望他们能够深思熟虑, 因为我们很可能面临世界性战争, 我相信我们的政治力量能够避免冲突发生, 因为一旦发生冲突, 没人能够预料将会出现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我不太确信职业运动员究竟是否应该对国家和国际政治表态, 但是作为运动员, 如果我们可以向公众传递一种信号,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我们被很多年轻人视为楷模, 这就是为什么总统选举第一轮结束后, 很多法国运动员对公众表明自己的态度
“每个人都会被榜样所引导, 制定政策的不是我们, 而是政治家, 但是至少我们应该在自己的位置上, 利用我们的声音, 让大家知道我们的看法. 某种意义上, 体育和政治之间存在一条纽带, 我们职业球员希望其他公民也有言论自由.
我状态正佳 ---- 每天早上阿森都打电话给我
在最初的4个月里, 阿森把皮雷送到法国基地Riviera的Tiburce Darrou医生那里, 他曾经帮助亚当斯从伤病中恢复过来
“对于一个职业运动员来说, 伤病的日子就象寄居在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里, 在Saint-Raphaeul的日子艰难而枯燥, 从很多方面来说Tiburce跟我完全相反, 他个性友善开朗, 而我则保守内向. 我更多地躲在自己的蜗牛壳里.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变得开朗起来, 我们成了很好的拍档. Tiburce总是对我充满信心, 不断敦促我努力工作. 他把一些新的运动项目介绍给我, 比如篮球, 自行车和划船, 也介绍我认识了其他非足球项目的运动员. 整个夏天是艰苦的, 但是我苦中作乐, 这一阶段终于很快过去了.
“我每天早上9:30开始锻炼两小时, 然后去医疗中心和医生协作, 下午3:30开始另一个训练计划. 最初阶段, 不许我接触足球, 我被严禁踢球. 我进行了很多自行车训练, 我在Saint-Raphaeul期间, 环法自行车赛正好开始, 我感觉自己几乎成了职业车手 ---- 我似乎和他们一起参加了环法赛的某一赛段.
“Tiburce为我制定了逐步恢复的计划, 我严格执行他的计划: 每个礼拜我都有新的项目要完成, 一切以他为转移, 他要我骑车, 我就骑车, 他要我划船, 我就划船, 要是他想打篮球, 我就得跳!
“如果要我在这3个项目中选一个来代替足球, 我想我会选篮球, 这是一项跟足球很象的运动, 也有带球, 移动, 非常有活力, 你需要同样的敏捷, 在我看来, 这是一个很全面的项目. 3个项目中最难的是划船, 我不会建议每个人都尝试这个项目, 这太艰苦了. 这3个项目都能够帮助我加强上身的肌肉力量, 事实上, 我从未如此强壮过, 这些锻炼会让我以更好的状态完成这个赛季的比赛.
“阿森每天早上都给我打电话, 他要知道我在干什么, 检查我是不是努力锻炼, 是否还有回到颠峰状态的动力.
“其间, 我一直保持和家庭的联系, 我相信对每个人来说, 亲属都是最重要的人, 他们在你周围形成你的保护圈. 一个人小时候总是会仰视某个人, 对我来说, 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Antonio, 他原来是个业余足球运动员, 一个很有天分的前锋. 他总是我的榜样. 而我的母亲始终关注着我, 直到现在, 她还在每场比赛前给我打电话. 我觉得我和家庭的联系非常紧密. 去年5月, 在我开始恢复计划时, 他们来和我一起度过了4天, 连我的弟弟Tony也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