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糖果音乐
作者:影子的影子
昨天整理CD时发现收藏的一大部分都被英国乐队占据。我对这些来自英国甚至扩展到英伦三岛的乐队都有着特殊的偏爱,这种偏爱继而发展成为对整个英国的疯狂热爱,疯狂到坚决拒绝美式口音,疯狂到执着地收集所有有关英国的书籍杂志,疯狂到从电视里听到英国两个字就竖起耳朵,疯狂到每天对着墙上的英国地图背地名。我近乎痴狂的迷恋常常会使旁人难以理解从而坚定地认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可谁能明白,UK这两个简单的字母在我心中有怎样的力量,似乎只要每次多念几回都能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似的。
亲爱的不列颠,我到底在爱你的什么?
是因为音乐吧。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对英国乐队的推崇可以用盲目来形容。我几乎热爱所有来自这个小小岛国的音乐,无论Punk还是迷幻,无论Brit-pop还是Post-rock,我简直是来者不拒。他们影响了我整个长长的青春期,溶进我的血液我的身体,并将在以后更长的时间里如影随形。一如成瘾的海洛因。
拥有的第一张英文专辑就是Beatles的Greatest Hits,那是初二上半期。刚刚接触英语不过一年的我,简直鬼使神差地将这盘磁带买回家。当时只是依稀听过“披头士”这个奇怪的译名,对他们的音乐可谓一无所知,自然也不曾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将对以后的我产生怎样的影响。从John Lennon的声音从随身听传出的那一刹那起,就注定了我将臣服于此种持久的魔力中,无力自拔。
接下来就是长长的一串名字。Oasis、The Rolling Stones、Sex&Pistols、Blur、Radiohead、Suede、Verve、The Stone Roses、Garbage、Pulp、The Beautiful South、Embrace、Travis、Supergrass、Mansun、Kula Shaker、Sleeper、Elastic、Ride、The Charlatans、Stereophnocis、Ash、BBR、Jesus&Mary Chain、Coldplay。还可以算上几个为数不多的Boyband,我是说亲爱的Take That和Boyzone。他们组成了我CD架上那满满的几排,看上去是那么美。
最近开始重听以前的CD,一个乐队一个乐队下来,听出许多从前不觉的声音。Verve的才华横溢却过早分道扬镳,Kula Shaker第一张的惊艳和第二张的平庸,Elastic的一张经典,Radiohead巨大而无与伦比的天才转变,Embrace一直以来的温婉柔美,Mansun一张甚于一张的震撼与完美,Stone Roses百听不厌的处女作,Blur从年少轻狂到成熟内敛的惊喜,Travis依旧婉转却不思进取。当然还有我热爱的Oasis,即使他们再也无法带来能比拟Definitely Maybe的感动。仿佛就在这些时间,我听到我的青春从这些音符中洋溢而出,停留在强说愁的昨日那片蓝天下。然后看见,一朵云飘过来。
那是我可以为音乐生为音乐死的年纪。看到装满打口的纸盒就两眼放光,节省所有的零用钱只为买Beatles的正版CD,坚持听广播里少得可怜的摇滚节目,为录下难得一见的MV每天晚上12点守着电视看MTVEnglish,期末考拿第一的奖励是平生第一把木吉他,为组乐队寻找一切志同道合的朋友最后无疾而终时的无奈与痛苦……那样的一个我早已渐行渐远,慢慢谁都记不清。但她自己却不会忘记,那些听着CD才能入眠的夜晚。
我就这样爱上英国。从John Lennon无限深情地唱出Hey Jude的那一刻,从Liam趾高气昂地摇着铃鼓走上舞台的那一刻,从Brett Anderson妖媚而诱惑的嗓音响起的那一刻,从Shirly Manson面无表情地寻找Stupid Girl的那一刻,从Thom Yorke用Climbing Up The Walls将我狠狠击中的那一刻,从Richard Ashcroft自顾自弹着吉他低吟On My Own的那一刻,我就彻底被此征服,从此再无皈依其他的想法。
我记得第一次听Champagne Supernova,那一潮一潮海浪扑打着我心,时间都凝滞;我记得第一次听Free As A Bird,不知不觉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那是我第一次为音乐而掉泪;我记得第一次从电台听到Attack Of The Grey Lantern后,用几年时间寻找这张专辑,最终捧在手上时的颤抖。我不记得从哪里知道那么多的名字,却永远忘不了沉浸其中时的点点滴滴。
是因为音乐,我才会这样义无返顾地爱上英国吧。让Manchester成为我最爱的城市,让自己变成England最忠实的拥趸,把学英语作为最大的乐趣,让老库成为我最爱的导演,热爱盖·里奇和伊万·麦克雷格的每部电影,每年对温网和银石充满期待。在爱上英国的这些日子里,有过许许多多瞬间。有一个至今仍然刻骨铭心。98年世界杯,英格兰VS阿根廷,残酷的点球大战,家里却突然停电。急忙拨通好友的电话,她把听筒放在电视旁边,这边的我屏住呼吸等待奇迹。最终的结果现在大家都已明了,英格兰没有得到上帝垂青。默默挂断电话,倒在床上,一遍一遍听Slide Away,直到没有知觉,然后看见窗外飘起雨点。站在阳台上,看天空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落在地上消失不见,却围成我心底泛滥的湖。整整一星期,我像极了头顶那片阴沉的天,但始终忍住没让湖水溢出来。
偶尔,我也对自己这种痴恋表示不解。对一个从未去过的遥远国度,我竟充斥这样强烈的幻想。但时常,我会害怕有生之年都无法站在台下听Liam唱一次Live Forever,我害怕不能献一束白菊到John的墓前,我害怕不能亲自触摸到曼城那些熟悉的痕迹。有很多次被人笑话,我也同样一笑置之。对于一个被这所有影响甚至改变的女孩来说,这明显不是在痴人说梦。现在的我翻来覆去听着Paul Draper妖娆地歌唱,一边第一下写下对不列颠的热爱,却发现无论怎样都说不完全。语言始终有些苍白无力,并不能作为证明某种感情的武器。
曾对一个朋友说过,假如能真正看一次Oasis的演唱会,我会死而无憾。朋友笑曰夸张。就算是吧。从音乐开始,以音乐结束,这就是我不灭的不列颠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