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猜想,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有效。阿森纳再创上赛季利物浦创造的奇迹,在5月7日联赛结束时被死敌热刺压在身后,位居第五,而十天后在法兰西大球场捧得欧洲冠军杯,最终还是得到了那张下赛季欧战的入场券。最起码,说起从伦敦到巴黎的那条路,没有人比现在的阿森纳队长亨利更熟悉了。
上赛季的利物浦,内战煎熬,几乎每月都要因伤病失去队中的一名主力,最后到联赛结束时落后德比对手埃弗顿三分,位列第五。对刚刚在前一年夏天接手球队的本尼蒂斯来说,这是怎样的不公。但最终,红军在伊斯坦布尔为我们奉献了一个真正的奇迹。那么12个月后,轮到枪手,轮到巴黎?毕竟,巴黎比伊斯坦布尔更浪漫。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甚至是幻想,阿森纳球迷的愿望。现在距5月7日英超最后一轮还有整整三个月,说不定阿森纳能抓住那第四根稻草;距5月17日冠军杯决赛还有不到100天,但更实际的是,距2月21日在贝纳布与皇马的八分之一决赛首回合还有整整两个星期,说不定从马德里归来时的情景,比一年前的慕尼黑还让人沮丧。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赛季的阿森纳变得这副样子,是什么让我们要带着一点怜悯做这样一番猜想?猜想本身,就已说明了阿森纳目前的处境。表面上看去,我们看到维埃拉的影子。而最激烈的观点也是这一切便是卖掉维埃拉的后果。本周一的《泰晤士》报上,博格坎普也说:“你不能在没人顶替的情况下,就让帕特里克走。他走后,开始你告诉自己会有人进来,而最终什么也没发生。然后新赛季开始,你发现这是很困难的一年。”
毫无疑问,阿森纳想念维埃拉。但在这个问题上,温格不应该受到责怪。首先,卖掉维埃拉远非世界末日,他已经29岁,状态不如从前,并且伤病不断,况且之前连续几个夏天都有走的念头,而更重要的是,你已很难期待这样一名球员再率领这样一支球队取得突破;其次,温格在去年夏天确实为维埃拉寻找了替代者,只不过最终巴普蒂斯塔选择了皇马;最后,他给法布里加斯机会的决心不容置疑。当时温格说:“现在我已来到这个阶段,要么坚持之前所做的一切(重用年轻人),要么将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推翻。”从阿森纳的生存出发,你不可能对温格说“不”。
球员伤病,是让温格无能为力的地方。赛季之初的几场世界杯预选赛让球队接连减员,亨利、永贝里、范佩西、坎贝尔、赫列布和阿什利·科尔先后受伤,之后是克利希,最近又是西冈、科尔、劳伦、范佩西、永贝里和吉尔贝托。温格在本赛季过去的将近40场比赛中,没有连续两场能够排出一套相同的阵容,而在左后卫的位置上,他已先后使用过七名球员。杜尔和埃布又被参加非洲国家杯的科特迪瓦征召,以致上周六对伯明翰的比赛中,四人防线没有一个人超过21岁,弗拉米尼和拉尔森两名中场要出任左右两个边卫。
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伤病任何球队都有,曼联和利物浦也有不少伤病,而阿森纳这样的自由落体却不是单单伤病就能解释得了的。年轻球员缺乏经验?这个观点马上能与维埃拉的离去挂钩,而从现在看也是错的,而且大错特错。阿森纳目前的问题不在队中的年轻人,而在老将,坎贝尔、吉尔贝托、永贝里、皮雷和亨利这些老将。
扪心自问,阿森纳队中的所有老将中,这个赛季恐怕只有劳伦、杜尔和莱曼还算对得起球迷,对得起自己。而劳伦已经确定因伤将退出本赛季剩下的所有比赛,杜尔还在埃及,只有莱曼在这些最关键的时刻,为阿森纳的大门提供着最后一道保障。看最近阿森纳的比赛,不难看出德国人有意扩大了自己的防守范围,增加了出击次数,同时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但其他人呢?我们都知道阿森纳防线的脆弱,但现在我们看到的却是坎贝尔的崩溃。在一周前那场主场对西汉姆的比赛上半时结束后,他便不能再坚持。生活有时是很残酷,老天带走你的家人,别的男人带去你的女人,曾经的爱人带来你的孩子,让你抑郁让你挣扎,但你是一个31岁的男人,让如此事情发生,不能不说没有自己的责任。而让这些影响到你的场上表现,说得不客气,便与之前酗酒的加斯科因和吸毒的穆图其实没有不同。所以眼下在阿森纳的防线上,我们看到的是两名优秀的瑞士小将,森德罗斯和德杰鲁。在劳伦受伤后,吉尔贝托的表现也有目共睹。在左后卫的位置上,克利希在受伤前也把之前阿什利·科尔的工作做到了八成。
来到敏感中场,现在也不是法布里加斯拖累吉尔贝托,而恰恰相反。吉尔贝托从来都不是一个领袖,从前与维埃拉搭档时,维埃拉是领袖,与埃杜搭档,埃杜是。但起不到领袖作用不要紧,至少也需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而巴西人在过去几个月的表现,简直让球迷开始了对他的重新审视。铲球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但丢球现在却是。他的传接球失误很不正常,而很多时候需要一旁的法布里加斯来补救。
此外,皮雷和永贝里的表现也来到最低点。两人或许还能灵光闪现,但更多时候还是碌碌无为。上赛季,皮雷在联赛中打进14球,永贝里10球,而本赛季赛程已经过半,法国人只有四球入账,而瑞典人还未开张。这当然让阿森纳的攻击力大受影响。再加上雷耶斯还没能找到自己在场上的真正位置,赫列布还在辛苦地适应着阿森纳适应着英超,阿森纳从前骄傲的进攻现在已经变得平庸。老将“集体罢工”,这恐怕也是赛季开始前温格不曾预料到的。
最后是锋线,是队长亨利。他还在贡献着进球,在努力着当好这个队长。用博格坎普的话说,让一名前锋当队长从来都不容易,现在亨利需要时间去适应,去适应那种心态。无论如何,这些都让人说不出什么。但提到那个纠缠已久的续约问题,亨利恐怕就要承担一些责任。首先,如果当时他能把考虑去留这件事保密,那么无疑会避免后面的种种猜测和球员中的不安。毕竟,一名队长有责任去维护球队的稳定,而这件事刚好起了相反的作用。其次,在宣布自己决定留下后,他留下这样一句话,“我希望球队能够与我一样有雄心,现在就看他们的态度了。”
毫无疑问,亨利是目前这支阿森纳的顶梁柱,但危险却是:他已经在变得渐渐大于球队。没有球员该大于球队。罗纳尔迪尼奥小于巴塞罗那,谢甫琴科小于AC米兰、特里小于切尔西。贝利和马拉多纳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没有哪个球员能够并应该超越一支球队。亨利应该意识到这一点。
或许范佩西和队中其他小将的迅速成长能够遏制这种不良倾向的发展。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男孩胜过男人的一幕。《观察家报》的艾米·劳伦斯把阿森纳目前的这种现象形容为“婴儿胜过保姆”。坎贝尔吉尔贝托们本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把年轻人带好,而现在却是由法布里加斯范佩西们领衔,支撑着现在的这支阿森纳,这支动荡中的阿森纳。至于之前关于它的那个猜想,其实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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