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懵懂的意大利之夏
1990年6月,爷爷病情加重,我在暑假第三天回到老家宜都,陪伴老人度过生命中最后的十几天。虽然说话已经变得非常吃力,但爷爷的面部表情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依然坚定的眼神中或许多了一丝渴望,渴望多看看最亲近的人。
一连数天都在医院待到很晚才回家,加上天气湿热,很难入睡。打开电视,只有cctv1还在播放足球节目。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世界杯,而且自己对足球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匆匆看了几眼就倒在沙发上呼呼了。很多年之后才发现那场比赛是荷兰对阵英格兰,比分是零比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荷兰在之后成为我最喜爱的国家队,而英格兰的联赛也成了自己最钟爱的联赛。
(图为1990年世界杯荷兰对阵英格兰 维茨格与帕克(白)拼抢)
几天之后,再次看到一场比赛,就是那场著名的荷兰与德国“口水”大战。不过,当时我错过了那一幕,只看到了布雷默的进球和科曼的点球。记得在之后一年的意甲录播节目中,沃勒尔和天鹅(注1)再次发生了冲突,两人也成为90年代前中期荷德足球矛盾的集中表现和代表人物。奇怪的是,脾气暴躁,性格怪僻的两个人在10多年之后却成了儒帅的代表,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很难将他们与“口水”大战联系起来。不得不说,足球在不断的改变中也逐渐改变了踢球者和参与者。只是可惜,至今还没有机会看到两个人在球场上真正的“握手言和”。
(图为1990年世界杯荷德“口水”大战瞬间)
1990年7月7日,这一天我永远不会忘记,并不是因为马拉多纳卫冕失败,也不是因为贝肯鲍尔创造了历史,而是因为爷爷在这个燥热的夜晚去世了。当天的情况不是很好,爷爷一直闭着眼睛,只是用微微的点头来回应亲人们的问候。我很晚回到家,依然睡不着,因此,完整的看了一场比赛,也就是那场决赛。想来颇为有趣,当年是因为睡不着而看球,可如今却因为看球而不睡觉,这或许也算是足球的魅力之一吧。
(图为1990年世界杯决赛布雷默点球瞬间)
比赛中阿根廷被罚下两人,德国人还获得了一个点球,布雷默罚球前狠狠的瞪了一眼戈耶切亚,果断的一脚,击碎了阿根廷人的雕像之梦(注2)。睡意浓浓的我看到,赛后众人都在安慰一个痛哭流涕的阿根廷球员,后来知道,他就是马拉多纳。如今提到90世界杯的眼泪,不少媒体都不约而同的说到加斯科因,但在我的记忆中只有那个略显矮小,头发蓬松的马拉多纳,因为他当时的情感和当时的自己非常切合。就在我朦朦胧胧的睡了几个小时后,爸爸从医院回来告诉所有人——爷爷去世了。
(图为1990世界杯决赛后阿根廷队队员)
10多年来,每次去给爷爷上坟我都会想起那场比赛;每当看到那场比赛的录像,我又会想起病床上爷爷的神态。2002年当阿根廷被淘汰,巴蒂掩面痛哭的时候,我又想到了那场比赛。虽然不是阿根廷球迷(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场比赛没让我成为阿根廷球迷,也许这能从一个侧面说明,荷兰比阿根廷更有魅力,即便是更悲情的魅力),但我经常因为他们的比赛而感动,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个夏天的点点滴滴,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老马、巴蒂,当然,还有那首歌。
意大利之夏并没有给我留下对荷兰的更多记忆,在那个干燥、炎热甚至令人窒息的夏天,我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同样是在那个夏天,我开始了对一项运动疯狂的热爱,她,就是足球。
(注1:本文以后凡提到的荷兰球员均只使用外号或爱称
注2:戈耶切亚世界杯之前只是阿根廷的三号门将,在获得机会出场后表现抢眼,阿根廷对阵南斯拉夫和意大利的点球大战他挡出5个点球,阿根廷总统在决赛之前表示,如果他在决赛中扑出点球,政府会给他立一座雕像。)
下期推出——意甲录像风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12 21:31:52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