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論戰 (取自星島)
雲加─夢想者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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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肯定踢出了英超有史以來最優雅美麗的比賽,他們肯定能射入英超有史以來最精細複雜的入球,他們肯定能贏得無數中立球迷的鼓掌和歎息。歎息?是的,因為今季結束後,阿仙奴很可能一無所獲,或許連上季都不如。他們上季也是兩手空空,不過進入歐聯決賽改寫了球會歷史,聯賽最後一輪獲得歐聯資格,也充滿了死裏逃生的傳奇色彩。
「強戰歐洲」
不到半年,變化來得如此巨大。此時此刻,聯賽第六的排名,落後榜首的曼聯十六分,歐聯小組賽最後一戰如願賽和波圖之後,他們於周日還要面對車路士。 雲加曾經抱怨過,說阿仙奴奪聯賽冠軍,較北方球隊來得更難,因為倫敦打戰太多。在輸給富咸以後,我想他抱怨的聲音會更大。四十年來,阿仙奴沒有輸過給富咸,然而即使亨利上場,兵工廠在卡雲農舍球場顯得那樣疲憊和軟弱,上季在歐聯固若金湯的後防,居然連般莫迪這樣多年前的阿仙奴棄將都吃不住。
雲加是一個夢想者,一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作為阿仙奴球迷,對這個偉大的法國人產生半點懷疑都是不應該的。一年前我在瑞士,和歐洲足協各國聯賽委員會總監阿歷士菲利浦斯徹夜長談阿仙奴。阿歷士是個無比虔誠的阿仙奴球迷,當我說雲加在歐洲的能力也許不如國內能力時,阿歷士相當憤怒地駁斥道:「收回你的話,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懷疑!」
漂亮足球未能帶來美好成績
當阿仙奴和巴塞隆拿相遇歐聯決賽前,我專門給阿歷士發了條短訊致歉,即使結果不如人意,畢竟雲加在逐步創造歷史。新球季開始時,一班小將茁壯成長,就連借出去的賓納都星光十足,還有甚麼可抱怨的?
可惜我距離倫敦太遠,每年零星的造訪也很難讓我保持同一頻率的呼吸。聯賽不佳的開局,在客場完勝曼聯一戰後被扭轉,歐聯小組賽也是一帆風順,誰會想到,在最殘酷的冬季到來前,這朵一度燦爛得眩目的花朵突然萎謝了。
十月底主場賽和愛華頓,主場球迷已經開始噓亨利為甚麼射門少,誰知道十一月竟成噩夢。先輸給韋斯咸,雲加和柏祖場邊惡鬥,主場繼續得勢不得分,賽和紐卡素。突然發瘋狂掃利物浦後,居然迎來對保頓和富咸兩連敗,主場病沒治好,客場蟲惡疾再度發作。
幸虧曼聯和車路士爭得不可開交,媒體才沒有刨根問底地來追查阿仙奴狀態。這其實也是一種可悲的事實。過去兩季,哪怕落後車路士再多,人們都不敢淡忘雲加,可是今天的阿仙奴呢?當漂亮足球不能帶出美妙成績,現實就是這樣冷冰冰的。
一個巨大的事實說明阿仙奴的困頓:金錢。過去四季,英超四大豪門的轉會投入對比上,車路士共投入三點七億英鎊,曼聯一點五億英鎊,利物浦一點一億英鎊。阿仙奴呢?六百八十萬英鎊!這個數位足以說明阿仙奴和車路士、曼聯的差距。對理想主義足球風格的追求,並不是雲加落伍的原因,在新球場沉重的經濟壓力之下,經營模式和融資結構仍然比較保守的阿仙奴,實在無法在轉會市場上顯示豪門實力。
兵工廠缺乏資金陷困局
和其他幾位領隊不同,雲加在球會的地位不僅僅是對一球隊的掌控,他的責任包括了許多球會總裁需要擔負的:整體經濟狀況評估、轉會資金使用等。
阿仙奴的訓練基地和新球場,從涉及到使用,雲加都全程參與。他青睞年輕選手,不願意花大量價錢去挖角,一來和他理想主義的足球追求合,二也是球會經濟狀況使然。
雲加在位十年期間,阿仙奴所有球員交易轉入轉出金額相抵,居然只虧損一千萬英鎊!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位,因為任何其他歐洲豪門都不具備這樣的成績–––他不僅給球隊帶來了卓越的成績,也為球會減輕了大量的經濟負擔。或許只有追求最純淨足球的人,才會樂意背十字架,行走在一條孤獨的道路上。雲加和摩連奴、費格遜、賓尼迪斯都不同,甚至和奧尼爾、祖爾也不同。他從不開口抱怨球會沒錢,不能給他足夠的轉會資金,他甚至在努力為球會省錢。這種做法,當然要以短期內成績不佳為代價。
我要再次向阿歷士斯道歉,我沒有任何資格懷疑雲加。我相信,只有當雲加離開阿仙奴那一天到來時,我們才能充分意識到他給阿仙奴、給英超、給現代足球留下了甚麼。這是一個夢想者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