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难容于贵族 戴恩是个深谋远虑、工于心计的人,水晶宫主席乔丹曾形容他:“他是那种人,想给你好处但你死活不能要!”戴恩贩糖出身,是伦敦犹太社团的领袖。北伦敦作为犹太人聚居地,其富庶足以支持两支门面光鲜的俱乐部。按戴恩在足坛的权势和影响力,他本应是阿森纳内部斗争的赢家。结果?他被以主席希尔-伍德为首的董事会赶了出去,让外界颇为意外。
戴恩和阿森纳分道扬镳,其实是两种价值观和理想冲突的结果,而这个冲突,在戴恩进入董事会那天就注定了。阿森纳主席彼得·希尔-伍德出身高贵,三代都是枪手掌门人。彼得年轻时还在“冷溪”近卫步兵团服过役,这个团是英军的奠基队伍,在军中享有极高地位,非富家子弟难以入选。这也让他坚持阿森纳必须是高贵庄严的英国丰碑。
希尔-伍德不稀罕钱,当戴恩出价29万多英镑收购他手里的1161股,希尔-伍德不禁嘲笑戴恩不识时务。80年代初,绝大部分商人都远离足球,以免和流氓为伍失了身份。但戴恩早已从美国人经营体育的模式中,看到足球变成金矿的未来。戴恩当年的投资,如今价值5800万,24年的等待,任何投资组合都不可能带来这样的回报。
股票只有放出去才值钱,要放出去就必须有买家,现在能接的人是美国地产大王克伦克,此人是德国后裔,从南方密苏里州发迹,其妻来自巨型超市连锁企业“沃尔玛”的控股家族。和之前跨海奔袭英超的几位同胞不同,克伦克懂足球,他的投资组合里,有美国职业大联盟的科罗拉多快速队。克伦克是个点石成金的投资大家,1993年,他买了圣路易公羊(美式橄榄球),2000年,公羊赢了超级碗。阿森纳虽然有了新球场,但有2.6亿英镑债务,每年1300万英镑的利息大大约束了该队转会竞争力。戴恩不希望建新球场,但菲什曼对新球场非常痴迷,耗费6、7年时间看它完工。
克伦克可以不加思索买下一瓶1994年入窖、价值3400美金的红葡萄酒,但他总是说:既然买酒都不眨眼,何不索性把葡萄牙园据为己有?于是他花2000万美元买最好的葡萄牙园,但和他6800万美元买的一处农场相比,葡萄牙园算不得什么,而农场和他花逾一亿美元收购的阿森纳股份相比,依然是小巫见大巫。克伦克做事从不声张,美国人给了他一个外号:“沉默的斯坦利”。他身家超过20亿美元,起步时却是为他父亲的木材场擦地板。
克伦克的身世,经营的手法和雄心,是戴恩最为仰慕的一类。他急需和克伦克结盟。这个结盟由科罗拉多快速和阿森纳结为“战略伙伴”开始,进而买下独立台套牢在阿森纳身上的9.9%股份,再让菲什曼抛出至为关键的659股份,克伦克的控股骤然增加,成为阿森纳董事会中排名第四的股东。如果戴恩和克伦克合力,则他俩组成的轴心(超过25%)立刻就是董事会里第一把交椅。虽然不到三成不必强行收购,但根据格雷泽收购曼联的故事,克伦克可以处处刁难董事会的重大决策,内耗下去,自然有人受不了折磨,但屈服的绝不是克伦克。
有人找菲什曼买股份时,他并不知道幕后买家是克伦克。但他还是长了心眼,致电希尔-伍德征询意见,希氏认为无碍,菲什曼希望留个整数,于是割让成交。最后知道此举是在资敌,董事会顿时对戴恩这个“内鬼”非常恼火。董事会两大股东,菲什曼是钻石商,布雷斯维尔-史密斯男爵夫人经营酒店,都是老派士绅阶层,并不稀罕这次收购可能让他们获得的上亿英镑。戴恩如此吃里扒外,让这三位觉得有必要立刻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