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经有前辈把有电无网,有网无电和失眠列为学生在大学的三大恨事.昨天很不幸地让我一道遇上了.在毕业的前几天.
昨天起床时,很难得太阳还停留在东边,到凉台上对着初升的太阳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升了几下懒腰,再抒发了几下感情后更难得地跑到校园的小吃一条街上去买了两个辣肉包和一杯牛奶.走在清晨的校园马路上,学弟学妹们的步伐和我们当年一样匆匆.如果此时有人在高处看的话,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在湍急的人流中缓慢行走的我是个临近毕业的学生.
道路两旁的树木,商店.依然是三年前的摸样.到了包子店的门口,看见那几个店里的伙计在三年如一日地卖着包子.生意一如往常的红火.此时的我却怎么也挤不进去买两个辣肉包.这也正常,如果有人在受灾地发放救济粮,而恰好路过此地你的能在一群饥饿的灾民中抢到面包吗?不能!灾民有迫切填满肚子的欲望.而这些学弟学妹们有迫切买到包子在老师点名前跑进教室的欲望.
我突然想到了小赣曾经在QQ签名上写的一句话,"周围的环境没变,周围的人也没变,只有自己变了吗?"
等围在店里的人群散了之后,我终于买到了辣肉包,这时校园的马路上已十分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手中拿着书匆匆地在我面前掠过,同时掠过了我身旁的包子店.消失在马路的尽头...看着他们我想到了自己的当年。
寝室里小明还在睡觉,不过已经没了昨晚入睡后的鼾声和磨牙声,他的脸朝向外边,一脸的精疲力尽,难道打鼾磨牙也需要力气吗?
打开电脑,瞄了几眼体育新闻,利物浦没有复制伊斯坦布尔的神奇,我为杰拉德感到惋惜,都是1比2,但是去年决赛的那个1比2却让我心碎.
啃完辣肉包开始忙正事,打开系网站查看最新的补考信息,终于有了补考的考场安排,明天就要上考场,今天才贴出考场安排,防止我们事先踩点吗?我想他们安排的这个地方没有踩点的必要了吧,那是系会议室,OMG,多么神圣的地方.就在系主任办公室的旁边,一般做出对学生增收啥费,啥款的决定;老师们就暑假亚洲十国游还是欧洲三国游的讨论,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会议室大一时去过一次,那时我还是作为班级代表去开系里的会议.会议室里有一张会议桌,几把椅子,还有一台超大的液晶电视.我在想明天谁会坐在主席的位置上考试呢.肯定不会是我,我只挂了1门,系里挂了11门课的学生就有两个.堪称挂科达人.其中有一个是和我同班的.妈的和他们相比我也算学习好的学生了.
二
在学校里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特别是在这几天，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点,我发现自己还没有摸过明天要考的那门课的书皮.于是翻箱倒柜地找书,结果只找到了那枚丢失好久的戒指,在床和墙的缝隙里.我看着它我发呆了两分钟......等游离的眼神再次聚焦于手中的那枚戒指后,我想是该有所行动了!寝室里那本书应该没了,去年冬天,寝室四人为了能最后下一次馆子,把三年里学校发的所有书都卖了,每年500的书费,四人三年就是6000,三年过去,只换回一张100的纸币.
我想到了那位挂了11们课的仁兄,来到他的寝室,结果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他翻箱倒柜之后不仅找到了我要的书,还把他要补考的11门课的11本书本书全找了出来.我感谢他之后他反过来感谢我。回到自己寝室,把书垫在屁股下面继续上网,一刷新网页就跳到了学校校园网首页,左上角那里有个小框框,上面有我的学号,后面还有三个字---已欠费.NND,真是简洁.
在离校的前几天断网真是件让人困扰的事情,做出现在去交网费的决定难,不交网费的决定也难,真是两难的决定。后来一想我的BLOG正在连载我的长篇小说---为了逝去的怀念,人气正在上升期,现在断了连载就等于前几天的努力宣传前功尽弃.于是下定决心带上明天要考的那本书拉上我的恩人去了校网络中心,系办就在网络中心旁边的那座楼里,交完费,我们一起到出卷老师那里去看看能不能套出几道题目,恩人手中拿着四本书,明天早上三个小时内他要考四门课,看着他拿着四本书的样子我就想笑,笑完还不忘感叹下他真是悲惨!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开始分头行动,今天我运气算是比较背,我这门课的出卷老师居然不在,只好打她手机,结果她貌似很忙的样子,草草地跟我说了几句就挂了,而且说的都是废话,说你要多看书,试卷要写满一点.妈的说了等于没说.看来我在这里没其他啥事了,但又不好意思撇下恩人自己先回寝室,只好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我的恩人在那鞍前马后,做牛做马.一个半小时侯后,他走到门口喊我,脸上掩饰不住笑容,一看就知道收获巨大,我们一走出系办那楼,他就恨恨的说,妈的忙了这么久只给了题目,我一听差点摔倒,在我告诉他我的情况后,轮到他感叹我悲惨了!
以前有个综艺节目有句经典的台词---"快乐永无止境,耶~~~"把这句话改为"悲惨永无止境"很适合我今天的情况."耶~~"就算了.
刚走到寝室,就看见小明手里拿着手柄对着黑色的电脑屏幕发呆,我问他:"你在干嘛?"
"停电了,一秒钟前."他抬头看了看还在转但是愈转愈慢的风扇说,然后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面面相觑,我们谁也没察觉到这两天电快用完了.
惊天霹雳,我一看桌前的台钟,分针指在30的前一格,一卡通中心是在4点半关门的,虽然以前我有在4点28分的时候从3楼的寝室狂奔到400米外的一卡通中心并抢在里面的柜员锁门之前把电充好的记录.但那时是大一,而且当时穿着球鞋,手握着手电卡蓄势待发.而现在的情况是大三略为发福的身体,脚上穿着拖鞋,水电卡了无踪影,而且还发呆了30秒钟。我仿佛看到了今天在一卡通中心上班的柜员"抗当"一声锁了门并对门口卖水果的大妈打声招呼后走向校门口,B1快速工交正呼啸而来.
我开始安慰自己到天黑至少还有两个半小时,可是那么厚一本书近三百页真不知从何下手,看着密密麻麻的铅字,头一晕,就拿着书趴在桌上睡着了,没想到这一睡居然一直睡到了天黑,期间张青穿着米兰的球服下来叫我去踢球,李文下来喊我和小明去下沙买东西,我都迷迷糊糊地谢绝了.
三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惊雷把我从梦中惊醒,桌上台钟的时针正指在8的位置了,擦了擦脸颊上,手臂上的口水，把书一仍,爬到床上继续睡.第二次醒来时已经是11点了，我听见窗外淅淅零零的雨声，起床到窗前一看，雨疏风骤。可惜我刚才我并没有喝酒。
我很喜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下着雨，看着雨打在地上溅起的涟漪，看着风把树吹的摇摇欲倒。更喜欢细微的雨滴打在脸上的感觉。一阵阵风把我的乱发紧紧地贴在了脸上。
“喜欢在雨夜站在窗前的人都是忧伤的。”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喃喃自语。
再次爬回床上时发现已经再也难以入睡。
我看着天花板发呆，突然想起了伊楠，好想发短信告诉她，“我好想念你”，可是我的手机在不久前不翼而飞了。
风声雨声磨牙声，声声入耳。潮湿相思补考试，事事操心。
张爱玲在《红楼梦魇》的开篇里说人生三大恨事：“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
我在黑夜中睁大了眼睛回忆着今天的事情。有电无网，续网断电，雨夜暗自神伤---这应该是我在校园生涯中的三大恨事吧。
天蒙蒙亮了，雨停了，风息了，小明也安静了。
半睡半醒中，闹钟的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我无力地坐起来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又睡了五分钟，勉强地睁开眼睛，胡乱中摸到T恤，结果又倒在了床角眯了五分钟。
终于下床，看着镜子里凌乱的头发，憔悴的自己。
把头浸在冷水中，直到不能呼吸才抬起头。擦干脸，额前的长发把眼睛都遮住了。青丝愁絮。我怎么会想这个词！
走廊上遇到了我的那位同学，他好镇定。在包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杯牛奶，穿过教学区后的广场走向系办，空空荡荡的广场上只有我们两人在行走。周围的世界只剩下脚步声，鸟叫声，多么清净的一个早晨。
他说：“快点吧，都没人了，我们肯定迟到了。”
不过我并没有加快速度，迟到就迟到吧。
到了系办发现这里也是空空荡荡的，系办公室门锁着，系会议室门锁着，系主任办公室门也锁着，我说：“我们是不是早了。”
“没有，都8点10分了”
这时楼梯口走来一个老师，一看原来是以前教过我们网页设计的叶老师，叶老师人非常好，以前我在他的教师评估表上写了一句很简洁又很有概括性的话---“是个好人”
“叶老师早。”我和叶老师打招呼。
“你在这干嘛。”他说话时总爱笑。
“补考。”
“完了，”他拍了拍自己脑袋，“今天有个学生要补考我的课，忘出试卷了。”
“哈哈，你的课也会有人不过啊。”
“不是的，主要是他考试作弊被系主任抓了，想给他过都难。”
他打开老师的办公室的门说：“你们先进去坐会，我去档案室找份以前的试卷。”说完他就奔了出去。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奔跑时扭着屁股的样子，记得大一时第一次去上他的课，他的课在早上的一二两节，我和小赣在上课前5分钟才跑出寝室，然后在校园里狂奔。在一个拐角处加速超了一个也在狂奔的30来岁的青年。当我们走进教室，找到空位，扶平呼吸后，那青年从门口走了进来，爬上讲台，然后呼吸急促地自我介绍，”我姓叶，是这门课的任课老师。”我和小赣低着头在那狂抹汗。不过后来他并没有怎么我们，倒是成了不错的朋友。
过了几分种，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考生，看到难友不免唏嘘一翻。再过几分钟，系办公室终于来人了，我也在这时把书的目录看了两遍。
走进会议室，10个座位里都贴着各个考生的名字，会议桌两端的主席座上分别贴着那两个挂11门课的挂科达人的名字。老师喊着名字分着试卷。我那同学把四分试卷一拿到手就奋笔疾书。到最后才喊到我的名字，他拿着份英汉双语的试卷给我，我一楞，跟他说：“老师，我补考的不是这门课。”
“没错啊，双语传播学啊。”
“这课我都没上过，我补考的是新闻传播学。”
“你等一下。”他说完拿着试卷走出了会议室。
一时间无语，系里居然把我的补考试卷给搞错了。
我那同学依然在奋笔疾书，他左手边放着高等数学的试卷（他大一时从理科系转到了我们系，所以要补考大一时的高数），右手边放着古代文学的试卷，一会解答高数的题目，一边理解古代的诗歌。套用一本书的名字来说就是左手高数，右手文学。哈哈，再试着用他的文字，笔尖刚挣拖出高数的矩阵，便去触动古诗词的边棱（leng）。
一会儿，那老师走了进来，告诉我试卷还未送来，十点半再来。
再次没了语言。
这两个小时怎么度过呢，在楼梯口我在犹豫是回寝室睡觉还是呆在这里等到十点半。最后我选择了去图书馆看会书。在图书馆的自修室里我决定写点什么，在旁边的位置里有本十六开的稿纸，我撕了五张，然后在第六张上写上“借几张纸，谢谢。”
我就在这五张纸上写下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此贴子已经被枪花于2007-5-30 20:41:5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