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群狼的荣耀 The pride of the Wolves
从1940年开始,赫莱布将军和他的潜艇部队就开始转运了,他的译码专家们截获了一个介绍护卫船集中地点的信息,他及时调遣四艘潜水艇到达该区域,9月10日那天,尽管风高浪大,但还是击沉了五艘英军舰船,取得了战争以来首次狼群战的胜利,11天后,另一支由5艘船组成的狼群战绩更加辉煌,他们对一支由15艘船组成的船队进行了袭击,击沉11艘,击伤一艘。
毫无疑问,这对于英国商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难。
1940年10月16日至17日晚上,海因里希·布莱克罗德少校率领的U-48号潜水艇在罗克尔的西北部,大约距英国的赫布里底西200英里的地方巡逻,看见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向东航行,这个船队的代号为SC7,包括了2艘从加拿大新斯科舍和悉尼开往英国的满载货物的商船。布莱克罗德用无线电通知了在巴黎的潜水艇长官,赫莱布又命令5艘潜水艇赶到该水域,包括他最引以为豪的U-99号潜水艇和U-100号潜水艇。布克莱罗德击沉了两艘船。接着护卫船向他进攻,他失去了和总部的联系。赫莱布作出了有根据的推测,他指示5艘集中在一起的船只建立一个南北方向的巡逻线,一直延伸到运输船队最后一次出现的最东面。10月18日的白天,潜水艇到达各自的位置,船与船之间的距离为几英里。当天晚上,运输船队,驶进了赫莱布的包围圈,在明亮的月光下,“狼”们的静静的水面上发动了攻击。
一旦潜水艇开始进攻,各个船上的指挥官自由采取自己喜欢的战术。大部分都在护航舰的外围行动,沿着船队的侧面进攻。当他们发现目标时,他们会依扇形发射三四枚鱼雷。然而,克雷茨少校修改了他的策略:他喜欢直接进入船队的中心。闪开护卫船,穿进商船内部,一个一个地击中商船,在近距离小范围内一次只发射一枚鱼雷。无论使用什么战术,策略基本上是相同的:在夜间发动进攻,因为此时商船的形状非常明显而潜水艇低低的轮廓几乎看不见;浮在水面上,护航船上的潜水艇探索器探测不到潜水艇的位置,潜水艇可以发挥他的速度和机动性的优势;在尽可能近的地方开火。
晚上8点15分,恩格尔伯特·恩德拉斯少校率领的U-46号潜水艇取得了首次开门红,击中了一艘2000吨的瑞典商船。被击中的货船靠船上装载的纸浆用木材支撑,在海上倾斜着漂了15分钟,后来船头朝上慢慢沉入水中。在以后的两个小时里,狼群又击毁了8艘船,装载着钢材或生铁的货船很快就下沉了。满载木材的船上燃起了大火,爆炸之后木版在空中乱飞,使得海面上一片混乱。随着鱼雷一枚枚射中目标,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点燃了夜空。燃烧的轮船上冒的黑烟在数百英尺高的空中翻滚。从护卫船上和从商船上发出的火光在海面上穿梭。船队中的船只拼命地躲避鱼雷,轮船的汽笛声不时地划破夜空。救生艇和木筏在水面上上下来回地摆动,有微弱的亮光在闪烁,与爆炸的混乱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驱逐舰都不知所措,”克雷茨少校在攻击SC7期间的战争日记里写道,“整个过程都在发射照明弹,这对双方都是一种鼓舞。”护卫舰只有3艘,没有经验,不能做任何事情,对快捷的、穿梭在他们中间疯狂行驶的几乎看不见的德国潜水艇无能为力。大约在凌晨3点钟,5艘潜水艇中的3艘已经把鱼雷全部发射完,攻击暂时停止。7个小时之内,17艘船沉入海底,这占船队总数的一半还多。
赫莱布和他的战友们还不满足。在SC7船队的最后一艘船沉入海底16小时之后,第二支狼群猛攻另外一支不幸的船队。这支船队在距SC7船队出事地点西250英里处被亨利的U-47号潜水艇发现。船队代号HX79,包括从新斯科舍的哈利克斯开过来的49艘货船和12艘护卫船。赫莱布调动了亨利,恩德拉斯,布莱克罗德和U-38号潜水艇上的海因里希·利贝少校。到拂晓潜水艇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击沉了12艘船。
在不到30小时内,10艘德国潜水艇组成的两支狼群毁坏了29艘盟军舰船,而自己却一艘未损。潜水艇凯旋后,德国的报纸喜气洋洋地鼓吹这两支狼群的功绩。从来没有怀疑过集体进攻有效性的赫莱布,那一晚的胜利再一次证实了他判断的正确性。
元首称这次战役为“伟大的胜利”,而赫莱布更是无法压抑内心的喜悦,大清早就从巴黎飞到洛里安特,甚至连副官为他准备的早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年轻的军官站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晨曦射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细腻的橙黄色,浅棕色的微微卷起的头发,轻轻地贴在额头上。
他轻轻扣门,“阁下,”过了一段时间,门内并没有反应,“阁下?”
门并没锁上,拉斐尔·弗拉米尼上尉推开门。
他的上司俯在桌案上睡着了,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玻璃板上,画出一个朦胧的倒影,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他的睫毛上,投落长长的影子。
上尉轻轻地走上前,他无意吵醒自己一夜未眠的上司,他捡起被风吹落在地上的文件纸,将他们重新放回桌子上。
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军人的本能,此时此刻已不复存在,放下戒备的蓝色眼睛投射出柔和的色彩。
“抱歉……我睡着了。”
上将的笑容比他的金发还要灿烂,他的蓝色眼眸熠熠生辉,一点儿也不象彻夜未眠之人,相反看上去精力十足,他从零乱的书桌上将一叠纸合拢在一道,交给他的副官,随后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略微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拨至耳后,“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么?亲爱的上尉。”
“目前为止还没有,阁下,”年轻的上尉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文件,一边回答道,“我只是来询问您:是否应该现在动身,还是等到您用完早餐……”
“当然是现在了,为什么不呢?亲爱的拉法,我都等不及了呢。”上将从桌子上拿起军官帽,接过副官递给他的外套,象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洛里安特,郊外一处僻静的小道上,一架德国轰炸机如同一条鲨鱼,划过天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缓缓降落。
机舱门打开,从飞机里走出来一位身材高佻的高级军官,从轰炸机的护送到他军服上闪闪发亮的勋章,无一不显示其本人地位的重要性。
军官的一头金发被仍未停止旋转的螺旋桨吹乱,湛蓝色的眼眸中射出来的是一种平静的野心,波澜不惊却充满杀机。
第三帝国海军军官亚历山大·赫莱布上将,朝迎接他的官员们敬了个礼,然后径直向他的黑色专用轿车走去,带着他的副官,一个同样拥有蓝色眼睛的年轻军官,他急切地想见到他们,他的英雄们。
当重新踏上陆地的时候,罗宾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归了正常的世界。
水蓝色的大海,靠近港口处的蝴蝶形波浪,阳光穿透云雾,落在年轻人的脸上,画出一道道彩色的花纹。
罗宾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怀表,表链上的搭扣折射着阳光,凝结成了钻石,不禁令人联想起维奇奥桥上的奢侈品。
“果然还是迟了呢……”罗宾自言自语道,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大海的颜色,飘忽不定的涵义,宝石一般的光泽。
“你又在想他了吧?”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一个问号结尾的疑问句,出自一种确信的,略带挖苦口吻的沉静的语气。
罗宾回过头,当两个人的眼神接触时,空气中似乎在一瞬间被参杂进了某种新的元素,接着,就象是胶囊溶化在了水中,彼此之间的默契扩散了开始,消失在了罗宾微微扬起的嘴角边。
“多事的家伙,”罗宾抬了抬眼皮,“我只是在对表而已。”
“少罗嗦,这虽然是个不错的借口,但并不适合你这种没有丝毫时间观念的家伙。你的真实想法早已经写在你的脸上了。”
“是啊是啊,无所不知的京特尔少校。”
对方取下了军帽,阳光将他此前一直阴郁着的表情点亮了,坚毅的脸部线条也舒展了开来,似乎是一条放下戒备的猎犬,“祝贺您,能够回着回来。”
“你有必要每次都这么挖苦我么?”罗宾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俩人一同沿着湛蓝色的港口线,向前走去。
从海上吹来的晨风,温柔,湿润,如同一个羞涩的少女,妩媚地抚摩着你,依偎着你。
真正的挚友,彼此之间或许不需要很多的言语,两位经验丰富的船长,自然比任何人都能够体会那种活着从战场归来的真正的“活着的感觉”,当置身于墓地,时间久了你也会感到自己被同化,孤独感,无助感,值得庆幸的是,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耳间的低语,交错的目光,早已没有了年少的张狂与彷徨的迷茫,余下的东西似乎也只是比埋藏在最深的海底,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每一刻都是真切的生命,因为当明天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冰冷的死亡。
港口渐渐开始热闹起来,人们似乎从各个角落里涌来欢迎与祝贺凯旋归来的英雄。
人声鼎沸,每个缝隙中都有人的声音,金黄色紫外线,夹杂着鲜花的香味,弥漫着水珠,罗宾突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当然,这不是由于某些液体导致的,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有些厌烦了,他太累了,长达几天几夜的过度劳累,现在的他只想安静地睡上一觉。
这时,罗宾突然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这才缓过神来,对方灿烂的金发在阳光的强烈直射下,一度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如同是镶嵌在金色王冠上的钻石。
“祝贺您,克雷茨少校。”
罗宾这才意识到,站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潜艇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亚历山大·赫莱布将军。
罗宾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绝没有卑躬屈膝的涵义,他的原本松散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紧张地收缩起来,眼睛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的军用靴脚后跟对碰而击打出清脆的碰撞声,他高高地昂起头,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栎叶骑士勋章,泛着金灿灿的海蓝色,这已不是罗宾第一次接受类似的荣誉了,早在8月,他的击沉敌舰吨位数达到11.7万吨时就已经从他英俊的上司那儿得到了一枚骑士勋章,此时此刻的情景就如同是上一次的复制,不同的是,他与他的船员们的吨位数已经从11.7万吨增加到了20万吨。罗宾·克雷茨少校,名副其实的大西洋之狼,真真切切地盟军商船的噩梦。
“亲爱的克雷茨少校,第三帝国永远以拥有您这样的军人而感到自豪,请您继续为我们尊敬的元首的伟大事业扫清障碍吧!”
“我的整个身体和灵魂都是属于元首的,”罗宾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第三帝国万岁!”从这位年轻的军官的眼睛中放射出来的是一种纯粹的忠诚,这是一种绝对自由之后的某种归属,这种信念能够帮助他在最困难的时候找到勇气。
受勋仪式结束后,罗宾开始四下寻找他的好友京特尔,正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个让他不快的人影。
埃雷米·缪塞·阿利亚笛雷少校,U-100号潜艇的船长,宝石绿色的眼睛,是如此明亮,足以震撼到每个被它们直视过的人,如果说罗宾的眼睛是暗夜中的星辰,那么这双眼睛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炬,令前者不得不相形见拙。
罗宾非常不爽地皱了皱眉头,完全不顾如果这个举动被其他人看见的话会造成多么不良的影响。
就象之前提到过的那样,罗宾对这位无论在年龄上,才华上,战绩上,地位上,影响上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人尤其反感,或许就是这个“不相上下”令自尊心异常高傲的他感到很不自在,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在京特尔说来是最根本的原因,尽管罗宾本人一直不肯承认的,是——U-100号船长那英俊到简直可以称得上妖艳的长相。
而埃雷米·缪塞·阿利亚笛雷本人,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少追捧,与罗宾的广结人缘相比,对方略显孤僻,经常茕茕孑立,带着些微落寞的表情,远远地看着,而他那双忧郁的眼睛更显得迷人了。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位少校在高级军官的圈子里却混得相当不错,在罗宾看来这是最不能容忍的——尤其是那种简直是出卖尊严的行为时——“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指挥一艘潜艇?!”,尽管被认为是靠关系得到了现在的位置,但对方所体现出来的指挥才华实在不能不令所有的部下——甚至包括罗宾自己——折服。事实与吨位数证明,对方不仅仅是一个只有漂亮外表的绣花枕头。
缪塞少校注意到了对方不友好的目光,他收回方才有些离散的眼神,转向罗宾,作为回应,丝毫不客气的眼神令罗宾稍稍吃了一惊。
“切……居然和这种家伙作为搭档,实在是有损我的名声……”罗宾不屑地移开眼神,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无意再停留在这儿,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所以他不会注意到,对方那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显得有些受伤的眼神。
他也根本不会明白,那个从父亲那儿继承而来的姓氏,带给了对方多么大的伤害与负担。
第三章 咖啡与暖风 Café and Soft Wind
用白色粉刷过的墙,蛋黄色的装饰,红色的屋檐与窗花,黑色的金属栏杆上星星点点点缀着的花草,这种童话世界的美感与此时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相比,不禁显得黯然失色。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 down,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风吹过窗口,风铃发出丁零当啷的悦耳响声,略带着花香味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和着他清脆的歌声,有种巧克力的柔软触感。
“塞斯克。”
从街角那边传来的如同风铃一般的声音,将那个人拉回现实中。
多么美好的现实啊。
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相隔了两个月之后的再次见面,既真实又不真实。
白皙皮肤,童话般的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
“抱歉……这次又回来晚了……”
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名叫罗宾·克雷茨的男子,完全褪下自己平日里的高傲与戒备,变成了一个有点羞涩的,似乎是赴约迟到了的感到十分抱歉却又不知道如何道歉的恋人。
少年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跑上去抱住了对方。
“什么也不必说了……”他的脸颊贴在对方略显粗糙的颈边,啊啊,头发好久没理了吧,“罗宾……”
罗宾将对方搂在怀中,好熟悉的味道,阳光的味道,带着巧克力与花草的香味。
我可以失去整个世界。
但就是无法失去你。
塞斯克。
罗宾坚定的眼神泛着温柔,他将自己,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仅存的一点情感与柔情全部奉献给了眼前那个名叫塞斯克·法布雷加斯的少年。
刚从元首的办公室出来的海军上将,显得有点沮丧。
赫莱布对自己的根据多年经验得出的群狼战术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也深信凭借这样的战术对整个大西洋的战略局势将起到决定性的影响,从而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存在着一个大前提,那就是第三帝国的资源与元首的全力支持,虽然此前那位似乎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元首大人曾经不止一次表示过此类的“全力支持”,但也仅仅是口头上承诺而已,相反,他的一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潜艇部队擅自调走,给他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此外,他的希望得到空军部队的支持的要求一直没有得到实际上的兑现,也是一大心头之患。
此次狼群战术初见成效,元首就又将他的已经为数不多的潜水艇调走,调用的理由也令这位可敬的海军上将哭笑不得——为赫尔曼·戈林的空军部队做天气预报!简直可笑之极,那个蠢材非但无法为自己提供空中力量的保障,甚至还以这种愚蠢至极的理由来削弱自己的狼群!赫莱布早就看戈林那个家伙不顺眼,可以想象,心高气傲的海军上将是花了多么大的努力才没有让自己的本我在元首面前爆发。
没办法,谁叫他在元首面前是个红人呢……
赫莱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副官在大楼外等候着,见到自己的上司便迎上前去,之前一直竭力保持着微笑与常态的海军上将终于在自己的副官面前毫无保留地大倒苦水。
“就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无法和盟军相提并论,潜艇的损坏速度远大于出厂下水的速度,而且……更要命的是,新的船员的素质无法和老一批的相比……这样下去……是行不通的。”
看着自己上司忧愁,甚至是有些忧伤的表情,年轻的副官微微皱眉,他的心和他的上司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赫莱布不禁露出一个苦笑,“我们的元首,究竟在想些什么……”
“阁下……”弗拉米尼替他的上司拉开车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向认定的目标前进吧。”
“抱歉,拉斐尔,也许我不该向你说这些……”赫莱布微微笑了笑。
弗拉米尼关上车门,其实,他还是没将那句话说出来。
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您身边的……
大街两旁的梧桐树渐渐向后退去,赫莱布望向窗外,倒影在车玻璃上显现出来的五彩斑斓遮住了他的真实表情。其实他更为之担忧的是:船员的新生代培养,要知道,成为一名潜水艇的船员,需要经过多么残酷与严格的训练,就潜水艇这个特殊的兵种而言,他的船员在娴熟掌握了技术外,还必须拥有非凡的勇气与生命力,否则他将无法忍受冰冷的水下生活。而潜水艇艇长,更是从这些出色军人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但是,随着战争的逐渐扩大,德国方面已经无法再有如此充裕的时间来培养潜水艇士兵,前线的伤亡人数不断增多,学员的毕业速度越来越快,素质也大不如前,而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战斗力的锐减,从而造成更大的伤亡,其实潜艇部队的实力已经有所下降,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失败证明了潜艇的单打独斗无法有所作为,而元首的百般阻挠又将慢慢成熟起来的狼群战术逐渐扼杀……
不过赫莱布还无须太过担心,因为他的手下依然有三张极其令对手胆寒,令己方骄傲的王牌,那三个名字,在这段时期是所有德国人民的希望,盟军部队的噩梦。
京特尔·亨利,罗宾·克雷茨,缪塞·阿利亚笛雷——现代版的阿多斯,达达尼昂和阿拉密斯。
想起那三名深受自己信任的部下,海军上将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从慕尼黑的酒吧,到洛里安特的咖啡店。
虽然没有维也纳霍夫堡前咖啡馆的雍容华贵,也没有威尼斯圣马可广场边咖啡馆的华丽铺张,与那些世界闻名的咖啡馆相比,洛里安特的咖啡店显得太简陋了,但是就这个小城镇而言,尤其是对那些从战场上活着归来的士兵来说,前者太过傲慢而无力去仰望,因为他承载着哈布斯堡王朝几百年来的荣耀;后者太过耀眼而无心去俯瞰,因为他被笼罩在圣徒马可的光辉之下。所以,这样一间简陋的咖啡店也已足够成为那些远离故乡的战士们的心灵寄托。
黑色便装的年轻男子,坐在靠窗的玻璃桌子前,太阳下山,夜色降临,他的美丽的宝石绿色的眼睛,望着过往的行人,有些闲庭散步,有些步履匆匆,总而言之,没有丝毫的紧张气氛。
男子略带修长的手指绕过咖啡杯,将它放到自己的唇边,苦涩的味道犹如火烧的毒药一般,自他的舌头扩散开来,如同他的心,充满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伴随着血液蔓延至他的全身,每次一被碰触,就会疼痛不已。
埃雷米·缪塞·阿利亚笛雷,如果你不加上最后那个后缀,他会很感激你的,因为,那个毫无疑问的法国姓氏,那个从他的法国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法国姓氏,对年轻的他来说是个太大的负担。
他微微眨了眨眼睛,略带沉重的眼皮,一个月的水下生活,他的睡眠时间积累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埃雷米·缪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傲慢的敌意,本人无意如此,但却如同是本能一般地保护着自己,他是一名极其出色的潜水艇指挥官,却让人感到无法接近,他的部下既崇敬他又对他抱有畏惧之心,因为这位外表极其完美的长官,也有着一颗无懈可击的心,将一切来自外部的接触拒绝于千里之外。
即使是醇浓的清咖啡也无法抵御自己的疲劳与倦意,埃雷米感到很无奈,他用胳膊支撑着脸颊,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是他不愿意回家,而是他无家可归。
而所谓传说中的传闻,其实说不定是真的。
一名男子推开咖啡店的门,径直朝这位潜水艇长走去。
“在这儿打瞌睡可是会影响睡眠质量的,少校。”
对方那皮笑肉不笑的声音非常刺耳,埃雷米睁开眼睛,略微皱了皱眉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选择睡在这里。”他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却是那么无奈。
“请您搞清楚这一点吧,亲爱的少校,”男子的话语不怀好意,“您是无法选择的。”
“我……”
埃雷米还想说什么,但是对方伸出手来重重地按住了自己的肩膀,疲惫的身体就如同是被灌了麻药一般动弹不得。
“我不喜欢动用武力,如果你不反抗的话,我想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亲爱的少校。”
宝石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哀伤,四周的景物在一瞬间黯然失色。
“罗宾……你瘦了……”
此时此刻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少年发出如同孩子一般的抱怨声,罗宾怜爱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一边抚弄着他的头发,“放心,我会留有力气将你抱起来的。”
孩子一般的少年露出了笑容,那时隔两个月的音容相貌,那真切的来自对方身体的触感与温度,让塞斯克感到充满了安全感。从慕尼黑到基尔,再从巴黎到洛里安特,这个少年追随着他的恋人走过了三分之一个欧洲,他抛弃了自己的家庭,亲人,朋友,只是为了那个他所爱的人,义无返顾地来到这个法国的小城镇,而且那位身为潜水艇长的爱人,不知何时会离他而去。
“啊!糟糕!我忘了买今天晚饭要用的素材了!”
塞斯克突然这么说道,令对方吓了一跳,罗宾将想要起身的塞斯克拉了回来,“你就乖乖躺着吧,今天我哪儿也不会让你去的。”
塞斯克微微笑了笑,“如果这样的话,你们的统帅部会责怪我没有给优秀的潜水艇长官保障基本的身体健康吗?”
罗宾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好吧,让我去吧,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吻了吻少年的嘴唇,穿上外套便离开了房间。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9-16 11:25:03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