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怀念过去,就说明他已经老了,可岁月留给我的,除了怀念还是怀念。我曾努力地撷取,也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可最终我颓然倒下,挥舞双手最后只是握住了永远呼啸而过不肯为任何人停留的风。
如是我闻,爱,正如捕风。
我不知道我到了30岁是否还会有梦,尽管我正一步步向这一“鬼门关”前进,但我相信在某个寂静的夜里,他仍然会被那场白色的梦所侵袭:纯白的伯纳乌旁侧和被雪白的云朵所点缀的苍蓝的天空下,一个瘦弱的少年穿着永远大一号的白色球衣,转身、轻笑。
我在等你回来?是的,我不会离开,因为你还不曾回来……
睁开双眼后却浮现出了那一幕幕曾经的年华,也许我还是没醒?抑或精神依然在神游太虚幻境?前后两次冠军杯,联赛三夺奖杯,对阵萨拉戈萨你独中五球,那件9号球衣永远是本方的基石、对方的噩梦,那时的你带给我的每一个瞬间,永远是最唯美最瑰丽的……
多少年过去了,那缕笑颜,那份盟誓,那种纯然,那份快乐,都飞到哪儿去了?
至今,那一片白色依然属于伟大和高贵,也属于荣誉与梦想,伯纳乌这个名字让每一个孩子充满希冀,让他们甘心付出所有,韶华与灵秀即使被空耗也无妨,他们的心只为那一道白色而跳动,然而当他们老去后才蓦然发现,原来,所谓那儿时的白色圣殿,却真切地是他们青春的白色坟墓,而能从那里爬出并站稳乃至直通顶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终究你离去了,第一次,地中海旁的小小公国曾让你以为这是你返回那片白色的最好机会,而事实上你也凭借自己的一几之力撕毁了那些伪善者和说谎者的假面具。可一年后当你带着那股远游的孩子终于回家的一份痴盼回来时你却发现,那一缕白色,依然没有你存在的空间……
第二次,远走那遥远北方的港口,披头士得故乡,响彻黄昏的汽笛声中你站立在了安菲尔德,空气中弥漫着帝国得余辉,身披红色的你是否还有快乐?
你说过自己永远是个战士,可是为什么你还是妥协了?为什么你要继续牺牲自己?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放弃那一缕白色?为什么要这样痴心?
为什么,你也许知道,但我肯定不知道。
“如果XXX离开,你还会爱XXX么?”曾经和现在很多时候,这句逻辑其实及其强盗的话不知问住了多少个男球迷女球迷真球迷伪球迷。而那时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回想起来,那时我从来没有过的为他得离去而开心兴奋,也一心想让他像英雄一样带着满身的骄傲离开,可是很快我就迷茫了:他确实走了,可他还是他吗?他确实走了,那一缕白色难道就从此不复存在了吗?他确实走了,但这能说我从此就可以痛痛快快地爱、痛痛快快的恨吗?
…………
曾经无悔的梦想,那些失落的青春,天使们纷纷坠落,人世间滚滚红尘,于是这几座激情的城市和那些个激荡的幻象,从此成空,不复再来。记得哪位诗人曾经说过,坚持和放弃就向一枚硬币的两面,彼此看似永远没有交接但其实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分离。而无论他的坚持还是他的放弃,都足以让人深爱到天荒地老。恨他的人说不管曾经如何征服了看台,过客终究还是过客,爱他们的人说有时候,主动选择离去才是他们对那白色的忠诚,一如过去。可是终究一切都翻了过去,就像那些厚厚的经典一样。曾经的少年成长过、挣扎过、哀愁过、迷茫过,终于疲惫,望向天空的双眼中噙满了涟涟泪水,是他?还是我?
如果每一个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被你抛弃,我想我对你的爱,终究会伴随着痛苦和心碎,不管过去了10年还是100年,不管在喜欢上那个少年之前多久就已经先迷上了你,于我都失去意义。浮华的马德里只是一座空城,白色的伯纳乌也不过是梦境中的一名过客。然而,也许再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地方可以比拟曾经拥有你拥有劳尔拥有古蒂拥有卡西的伯纳乌,路易斯二世球场不会,安菲尔德不会,梅斯塔利亚不会,即使是曾经的海布里,也不会!
如是我闻,爱,正如捕风。蓝天下,碧海上,茫茫草原,巍巍高山,风是永远的骄子,夺去了你视线、你的感官,当然,还有你的心。可当你想把它捕捉到手,放在怀中之时却发现,它永远是那么的近在眼前,又永远那么的虚无缥缈…………
也许我终究是长大了,或者更残酷地说是我老了。我困守在过去,不肯再前进一步。我们,这些追逐着梦想的孩子在一夜间老去,可是却再也没有人哭泣。
只有那道清风,依然在我耳边低低的吟唱着,如痴如醉,如歌如泣。
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