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强:阿森纳3将复出不如一人成长 温格为何宁死不用他
颜强 《体坛周报》副总编,精通英格兰文化,擅于挖掘英格兰足球内幕。 背景:对阵切尔西的失败,粉碎了阿森纳本赛季最后一个国内冠军梦想。多年无缘奖杯,教授应该给世人一个怎样的交代?
请问旺热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旺热。
他可能在这个夏天突然出现在中国,我可能会在这个夏天见到他,到那时我可能会有更多不同的问题。一直以来,当我询问他或者企图询问他时,我都是在问“温格”,而非“旺热”。只是看着德罗巴又一次变回令枪手们胆寒的魔兽时,我的冲动则是向询问“旺热”。
这只是球迷痴人说梦的呓语。“温格”抑或“旺热”,只会让我们这些以文字为谋生工具的人,在触及这些字面时产生一种感性认知,温文尔雅和热情如火。温雅当然能理性克制,热情自然会脱缰不羁。
至少在这个足总杯夜晚,我无法明白几个疑问:面对德罗巴这样一个过去8场交锋进了7球的人,阿森纳为什么还是一筹莫展?面对兰帕德这样一个切尔西中场的唯一灵感源泉,怎么能用德尼尔森或迪亚比去对付他?阿森纳的复活,表面上是法布雷加斯、沃尔科特和阿德巴约的复出,实际上过去三个月亚历山大·宋在战火中的成长,是复活的最大催化剂,这么一场重要比赛,宋在哪里?他在替补席上,一直呆到了比赛结束。
请原谅我占用这本杂志一个页码,不加掩饰地宣泄一个阿森纳球迷的痛苦。至少在这个专栏谢幕之前,我知道我迟早会要爆发。Fever Pitch里,有过霍姆比自怨自艾的承受。那种琐碎而有纤细的诉说,提升了整个足球文化的品位,让世界意识到,看球的未必全都是来自劳工阶层的SB。我的自怨自艾,当然比不上霍姆比的文人情结。只是郁积至今,实在渴盼“温格”给我一个“旺热”的回复。
人生处处都是险隘陷阱,所以卡夫卡会在手杖上留下那么令人绝望的词句。巴尔扎克被描绘成一头值得效仿的雄狮,不过我觉得卡夫卡更加真实,更加接近我们凡夫俗子。我们都在经受磨难,我们都要经受更多的磨难。我们渴盼的是隧道尽头的光束,哪怕遥不可及,哪怕那只是幻觉。我需要“温格”给我一个“旺热”的回复,哪怕这回复不可能变成事实。如果连希望都没有,那么生命还有什么意义?我们并不是为了用心险恶而来到世界上的,我们也不应该被险恶用心送别这个世界。
至少我这么想。
就在这场比赛开始前,我突然发现英国各大报章连篇累牍地颂扬着教授的超卓伟大,媒体们如何扪心自问“为什么三个月前我们都认为他应该下课了”。倘若足总杯半决赛阿森纳胜出,那么这股教授颂歌会高入云天,余音绕梁。是否三日不去不知道,起码在下一场失败到来前,这余音仍会袅袅在耳。就连《泰晤士报》网站上一个足彩预测很深的哥们,也认为赌徒们应该在阿森纳胜出下注,理由是“枪手火力足以焚烧蓝军”。
枪手仓皇地输了,打进第一球之前之后,他们有过15分钟很阿森纳的优势期,马卢达的冷射,让蓝军找回了自信。这种自信并不是希丁克的橙色热情带来的,而是蓝军找回了穆里尼奥时代确立的冷血、力量和霸气。迪亚比的一次又一次丢球,德尼尔森茫然之后的愤懑犯规,我都感觉这是孩子在跟成人作战——阿兰·汉森当年的断言早已成为笑柄,然而绝大多数时候,汉森的话并没有错,“你怎么能够指望一帮孩子夺取奖杯?”
墙头草的媒体会如何追溯两天前的连篇累牍?他们不会,坦白地说,我们不会,因为我也是媒体中人。我们制造的都是新闻纸,清风拂过,不留痕迹。哪怕我继续自怨自艾,也只是为新闻纸填补空白而已。我们会主动寻找下一个焦点,做出更多“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和主题,然而等待下一阵清风拂过。
纯做一个局外人,倒也可以高高挂起,倒霉的是还做了一个缺乏审美品位的球迷。我尤其不能置身事外,更会糊涂得把一场万里之外的球赛和现时生活关联起来。这样的愚蠢,只是加重生活中能触及的痛苦。
我想看到隧道尽头的光束,哪怕这只是幼稚的妄想;我想知道球迷什么时候能让心痛停止,哪怕我知道那只有到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伟大的无神论者不会顾忌身后事。辛弃疾唱罢“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的豪壮后,却又狗尾续貂地说了句“可怜白发生”。
请问旺热,何以白发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