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borough fair 斯卡博洛市集(选自2000年发行专辑--《月光女神》)
你们正要去斯卡博洛市集吗?荷兰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记得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人,他曾是我的真情挚爱!
人对音乐的领悟很奇怪,有时候只是在空气中捕捉到缥缈的一丝旋律,就可以动容,念念不忘。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听到的那首歌,优美的旋律带着多年前英国乡村潮湿的雾气,第一次传入耳中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在冥想中产生了与它的共鸣;也许在梦境里摘取过一片旋律的嫩叶;也许根本就是前世扣动心弦的歌声,带着模糊的记忆延续到了今生。
最近听了SARAH BRIGHTMAN对这支古老民谣的重新诠释,记忆深处的感动蓦然被挑起。反复听着SARAH那飘着淡淡忧郁香味的歌声,好像自己已化身为很久很久以前,那怀着绝望爱情的少女,站在阴霾的天空下,迎着瑟瑟的秋风,向过往的行人诉说心里的哀痛:
“请跟他说为我缝一件白亚麻衬衫吧,不用缝工也不要针工——那他将会是我的真情挚爱。”
“跟他说为我找一亩地吧,在海水与浅滩之间——那么他将会是我的真情挚爱。”
“跟他说要用皮制的镰刀收割,然后收在一把石南花里——那么他将会是我的真情挚爱。”
银幕上的英国的乡村,有明亮的阳光和浓绿的色彩。常常会怀疑自己已经置身在那片澄明爽洁的世界,闻得到阳光蒸腾出的草地、鲜花、树林、小溪的香味;听得到蜜蜂忙碌的嗡嗡声和燕子在天空中的呢喃。可是在《SCABOROUGH FAIR》这首歌里,我看到的天空是铅灰色的,但是天很高,不阴沉。山坡上的草还是绿的,虽然已经是深秋。空气中有了湿漉漉的寒意,也许快要下雨了。在那个湿漉漉的、有寒意的清晨,空气很清新,山坡上伫立着那位穿着灰色裙子的少女——也许她并不美丽。可是忧伤让她湛蓝的双眸更加动人。她的裙裾在山风中猎猎舞动,她的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她的苍白的双颊被风吹红;她满怀着失去爱人的痛苦,寻找着去斯卡博洛市集的人们——在那里,有她曾经的爱。
苍白、铅灰、阴霾、湿冷、山风、薄雾、萧瑟和哀怨的眼睛,是这支古老民谣传递给我的讯息。
千百年来,爱情是人们永远传唱的主题,相比于高歌咏叹的华丽多情,我更喜欢乡村民谣的朴实动人。如同山间脉脉开放的野百合,清丽无华,善良温婉。没有深爱的颠狂;没有思念的浮躁;没有背叛的狂怒;没有失去的撕心裂肺;没有被弃的痛不欲生。爱情在民谣里沉淀,一切都似云淡风轻。我们不知道歌里的少女,究竟经历了怎样曲折的悲欢离合,在她胸中的颠狂、愤怒、撕心裂肺和痛不欲生曾怎样让她的心沸腾不息!可是一切到了后来,只化成了她一句淡淡的询问:“你们是要去斯卡博洛市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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