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拉内德和莱孔圭斯塔
有一个小地方,当那里的人们说到巴蒂斯图塔是莱孔圭斯塔(阿根廷地名,巴蒂在此居住较长时间)的英雄时,都会感到无比的气愤。这个小地方叫作阿维拉内德,我认为那里的人们有理由感到气愤,因为我是1969年2月1日在阿维拉内德出生的。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就能听到他们的抱怨,说我把他们忘了,我总是用同一个答案回答他们:“莱孔圭斯塔和阿维拉内德,相同的人们,不同的心。”事实上这是阿根廷两个小镇,它们被一条小河分开,阿维拉内德和莱孔圭斯塔,在我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区别,它们永远与我的血脉连系在一起。
这两个小地方隐藏着我家族的历史。我出生在阿拉斯内德,并且在那里度过了我生命中最初的六年。在莱孔圭斯塔我长大成人,在那里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讲到我的家族,我不得不扯远一点儿,我的爷爷叫梅尔奇,住在莱孔圭斯塔。他个子很高,很瘦,长着黑胡子,这就是他在我头脑中的形象。他是巴蒂斯图塔家的发号施令者,他是一个了解很多事情的人,知道天气、耕作和放牧。我爸爸叫奥斯玛尔,我家的房子是爷爷劳动得来的,父亲也不差,16岁时他就有了一辆完全属于自己的卡车,并且有了一些依靠他的雇农。但是父亲去服兵役回来后发现运气全没了,房子没有了,地没有了,牛也没有了,我从来没有问过在那次经济危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我父亲自己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但我明白对他来说那是很痛苦的回忆,如果再问他那些问题会使他回到痛苦之中。
父亲重新开始了他的追求,寻找他所失去的东西,他从莱孔圭斯塔来到了阿维拉内德,搬到了一个租来的小房子里,他同我母亲就住在那里,并且有了后来的我。那个家,只有一间大房子,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不过在一个孩子的眼中,那同皇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的爸爸还是没有什么成就。
在我的生命中,爷爷总是处于中心地位。虽然他不能像过去一样工作了,但并不闷着,常常开着他的小卡车买卖一些牲畜,也有人向他买一些特殊的药品,因为小镇很落后,没有城市里的那些东西。我同爷爷住在一起,而他被那里的人们称为救世主。记得有一次他忘了给一个老人买一种药,就在一个瓶子里装了一些甜水,而那里的人们习惯于喝一种稍有些咸的水,当我们去了那个小地方,给了老人那种水,他一直不停地道谢:“巴蒂斯塔(当时的姓)先生,您的药太神奇了。”我爷爷也带我去打猎,我早上五点就被他叫醒,带上煎鸡蛋就出发了,他是猎人,我就是他的猎犬。在狩猎野鸭的季节里,我们一起出去,爷爷悄悄地靠近湖泊,我负责击打水面,鸭子飞起来,爷爷举枪射击。我们总有收获,爷爷是个好猎手。
我奶奶卡塔利娜还在世,每次我回家都可以找到她,她今年78岁了,瘦弱矮小,爷爷对于儿时的我意味着郊游、挑战、打猎,而奶奶总是为我担心,因为我总是让头部有点伤才安心。有一次我摔在拖拉机的钢板上,伤口从头顶到下巴,幸好没有伤到眼睛,但是即使是今天,如果你仔细看,也可以看到伤痕。奶奶不得不离开家去阿维拉内德的医院照顾我,用流着泪水的双眼看着我摔伤后的惨状。
我6、7岁时家里有了一个大客厅,有一次我同奶奶一起去莱孔圭斯塔,我骑着我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而奶奶在我后边快步走着。我说:“奶奶,我以后给你买一辆吉普车,带你去城里逛逛,你就不用这样累了。”你们想象不出她回到家之后是多么高兴,她把我的许诺告诉了所有人。后来我长大之后,真的回到了家中,带上她,我们开着吉普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时她很幸福,因为他的小孙子没有忘记诺言。
我的外祖父内斯托尔和外祖母依莎贝尔是我的“财源”,总是让我高兴。他们一直住在莱孔圭斯塔,对于我来说有些远,直到5岁时,我们也搬到了那里,于是每个周末我都可以去那里,他们有许多子女,很多孙子孙女。我外祖父是个天主教徒,他信上帝,准时去圣?诺科教堂,每个星期天他们家里特别热闹。外祖父喜欢这样,因为全家都在一起。外祖父在一家机械公司工作。顺便提一句,我后来也是在那里结婚的。我外祖父喜欢带着所有孙子、孙女去教堂,我在那里成为了一名教徒,我的信仰始终跟随我、帮助我。我还记得圣?诺科,因为那也是我第一次做弥撒的地方,这一场景时常在我脑海中出现。在意大利,我也坚持去教堂做弥撒,参加祷告活动,我在佛罗伦萨认识了塞蒂神父,他为我儿子迪亚戈洗礼,还是我们佛罗伦萨队的精神领袖。
外祖父母非常相爱,当外祖父去世后,外祖母伤心欲绝,没有多久她也去世了,而后是我的舅舅和姨们。我父亲的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是梅尔乔,他也踢球,是一个好后卫,很早就离家去大城市上学。他是我儿时第一个崇拜的人。我同女友伊丽娜是在家乡结识的,她也是莱孔圭斯塔人,后来成了我的妻子。我的父母(我的妈妈格洛丽亚),我的三个姐妹:埃丽亚、阿来亚德拉和加布莱拉,这些都是我生命中的主角,与莱孔圭斯塔和阿维拉内德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